势。
于是傅挽点头, 允许大将军朝着柴火堆前进。
三刻钟后, 她将灶房收拾得宜,又将机智带来的食材从包裹里翻出来在灶台上摆好,需要点火时走到窗边探头望了望, 就瞧见了落在窗棱下的一段木柴。
她低着头看, 听见耳边有人轻咳了一声,抬头就看见谢宁池站在一侧,手里抱了三块柴火, 视线往外偏了偏,避开与她对视,“劈柴时稍稍用力了些。”
所以柴火到处飞溅, 需要他从大门口捡到另一侧的恭房门口。
灶房的地势略高了些,傅挽站在窗口,正好与谢宁池差不多高,踮个脚尖还能瞧见他头顶扎起来的发髻,有几根调皮的还从队伍里脱离了出来。
端方肃穆的辰王殿下,凑近了,原来也有这般不受拘束的时候。
傅挽“噗嗤”一声笑,从窗户里探身出去,伸长了两条手臂像是在求拥抱。
谢宁池想要往后退一步,可脚就像是在地上扎了根,半寸都不肯挪动,眼看着她的手伸到面前来,眼看着她的手在他面前合拢,眼看着她拿走了他的柴火。
谢宁池:“……!”
他瞪着眼看傅挽,却得到一个满是得意的笑,“衣兄,我方才才想起来,咱们来的时候忘了带火折子,现在还得你立时去借一个。”
想想又怕他拉不下这个脸,傅挽说着就补充了一句,“要不我……去?”
最后一个字在谢宁池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外走的背影里,从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轻下来的声音终于消失在气音里。
傅挽转回身,摸了下脸,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得意又嚣张,像是从哪得了块免死金牌,“诶,真的好看得连让我出门都不肯了?”
她从鼻子里给自己肯定地恩了一声,哼着歌蹲下身去将柴火放好。
这头谢宁池出了门,临到门口回头望了眼,不知为何也禁不住勾起了嘴角,直接掠过了对门已然结识的肖平家,而去了隔壁冒着炊烟的另一户人家。
敲门三声又略等了等,一个穿着同样黛青色学子袍的青年人过来开了门,气质瞧着比谢宁池还要冷上几分,看见在门口的陌生人,也只用眼神询问。
得知缘由,折回身去拿了火折子递来,也只说了三个字,“不必还。”
谢宁池拿着回去递给傅挽,临到她要接过是却又收回了手,“你应是没用过几次,怕烧伤了手,我来罢。”
傅挽“喔”了一声,收拢了裙子蹲下身去凑到他身旁,看着他熟练地点火,语气里还真有那么三两分惆怅,“衣兄你在时倒是可代劳,可你不在时,到底却还是要我自个来的……不如,你教教我,免得我伤了手。”
说着就伸手要去拿谢宁池手里的火折子,手背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手心。
谢宁池飞快地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别招惹我,不过是碰到一个人,觉着与他脾气有几分相投,分神想了他一瞬罢了。”
他窥破傅挽的意图且与她解释了缘由,然后才就着她的由头掐断了,“我何时不在你身边了?”说着想了下,还是觉着这个可能虽他会尽力避免,可还是会存在,不得不防患于未然,“那你细细瞧着,我与你说一遍如何点火。”
傅挽又不是真不会点火,瞧着他这立时就要开始讲授经义的老先生的架势,赶紧站起身拍了下裙摆走到灶台前,“点火我会……你遇见的那个学子怎么了?”
想到谢宁池方才用的词,不自觉地有些不满,“与你脾气最是相投的人难道不是我?这里什么时候有我的影子在了?”
谢宁池很想说“你与我的脾气差了天南海北,哪里有过相投的时候”,可抬眼一看傅挽挥舞锅铲时的那个架势,摸了下有些低鸣的五脏庙,将要出口的话压了回去,认同地点了点头,“是,我也在疑惑此处。”
说完,点到一半的头怔住。
因为说得太顺口,顺口得好似他往前已经这般妥协过千次万次,且往后也将会如此,再不复朝堂战场上的说一不二的模样。
“刺啦啦”的一阵声音传来,傅挽举着锅铲往后避开飞溅的油丁,勇敢地探头看了眼锅中的激烈场面,伸长了胳膊去翻炒了几下锅中的菜,要加盐之前转头问了一声,“衣兄,你喝汤爱咸的还是淡的。”
谢宁池灶膛里抽了一根柴,稍稍减了火势,边答她,“淡的。”
说得轻描淡写又隐含愉悦,完全没有被人打听走饮食爱好的防备。
若是被那些在辰王府待了十余年都还未摸清辰王的口味的御厨们知晓,怕是镐城的护城里,水势又能往上涨一涨。
一顿家常小菜,做得匆忙,只备了两菜一汤,且其中只杂了些零星的腊肉丁。
但谢宁池却吃了八分饱,最后起身去灶台边添饭时发现里头没饭了还回身叮嘱了傅挽一句,“装穷可以,但是也不必挨饿。”
傅挽放了碗筷,哼了一声,颇有三分嫌弃,“衣兄,你没发现,不过半个时辰,你就立时适应了眼下这种整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