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吴晴朗看了她一眼,“叫大家准备准备,马上离开这里,留下一队人抹去痕迹。”
妇人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她是很惜命的,对上白公子,她可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庄书晴眉眼不抬,仿似认命了一般,吴晴朗递给她雨具,她也接了,自觉披上。
吴晴朗低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脚上穿的鞋子,“白公子手下就是能人多。”
“事实如此。”庄书晴抬头,将领口拢紧,“别给我苦头吃,我也不会自讨苦吃。”
“庄大夫这般识趣,我又怎会舍得为难美人。”
妇人进来正好听到这句,朝天翻了个白眼。
庄书晴觉得突然,这些人对她的敌意其实并没那么好,他们好像,只是想困住她。
“走吧。”
会元府是去往京都的必经之路,他们自然不会傻得自投罗网,走了一条并不是非常好走的路。
这条路,不靠城,但也不靠山。
庄书晴知道,他们记得她擅驱使兽类的传言,哪怕绕得更远一点也不让她有接触兽类的机会,一路上连野狗都不让靠近。
心急,也只能按捺下来。
可有人按捺不住了。
白瞻满身戾气,田真被他一脚踢到墙上,又被墙壁反弹抛出来,人还在半空血就喷洒而出。
另外三人也同样如此。
柳知琼本就腿软得厉害,这会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元知道要糟,忙扬声道:“公子,找庄小姐要紧。”
白瞻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就回了屋。
陈元被那一眼看得心惊肉跳。不是吓的,是惊的。
公子的眼神空洞洞的,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像……老夫人去世时的模样。
真的要糟了。
如果幕后之人是想激怒公子,他做到了。并且很成功。
公子此时真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向左奔进来,指着外面一脸惊容,“大总管……”
陈元一晃身来到门边,立刻就知道向来稳得住的向左为何会失色了,公子的剑,从来都是见血方归。
公子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向左,你带上府里现在能带上的人跟上公子。记着,不管什么时候,公子身边必须有人。”
向左点头,看向田真几人,“能跟吗?”
田真抹掉嘴角的血点头,他当然要跟。
庄小姐用她的命换了他们回来,不将人救回来,他怎么能心安。
陈元正要回去那边白府,突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脚步一转去了庄家。随手拉住一个人问,“那头狼在不在?”
“今日好像未见。”
陈元也不废话,立刻往他曾去过的山上跑去。
他知道。那头狼叫念念。
那边白瞻已经到了庄书晴失踪的地方。
庙里的火堆还在,火苗小了,却未灭。
白瞻身上湿着,面无表情的盯着火堆,突的上前,弯腰在一个小杌子底下摸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书晴及笄那日,他画出来的花样让府里人打出来的钗子。
天下独此一支。
低头看了半会,白瞻将之收入怀中。
等找到人,他会亲手将金钗插入她发中。
向左面色难看的进来。“公子,来的人经验丰富。又正下雨,痕迹全抹干净了。”
白瞻转身就走。
他不需要找到他们的痕迹。想要他命的人全在京都,杀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他是谁胆大包天动了他的人!
已经在路上走了两天了。
上了大道后就坐的马车,庄书晴被看得很紧,更加找不到机会了。
“急了?”
大白天的,吴晴朗抱了个酒坛子,很是肆意的模样。
庄书晴不接话,反而道:“你不是洒脱人,再装也没有那股洒脱劲,吴公子心事太多,眼神出卖了你。”
一直挂着的笑脸有了裂痕,吴晴朗正准备喝酒,这会也不知这酒坛子是该放还是该继续喝下这一口了。
庄书晴却好像无所觉,继续往他心里戳刀子,“吴公子未必就真的铁了心在为谁卖命,倒更像是在待价而沽,是也不是?”
沉默片刻,吴晴朗到底是喝了一口酒,将不大的酒坛放到一边,“庄大夫为何这么说?”
“你待我太优厚了,不像是对待人质。”庄书晴笑了一声,“当然,也有可能是止顾的名声太响亮了,让你们不敢往死里得罪他,企图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就不知我猜对了哪一种可能。”
“止顾。”吴晴朗看向她,“白公子的表字?知道的人可不多,敢这么喊他的怕是更少吧,据我所知,皇上也是叫他的名。”
庄书晴很认真的想了想,“大概目前只有我这么叫他。”
“所以才有人对你下手,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他的软肋,我很好奇庄大夫怎么看?”
“我是。”想起那个男人,庄书晴面庞自然而然的柔和下来,带着些许浅笑,很美好,“我只是遗憾我不够强,不要说保护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我相信他一定能保我无恙。”
庄书晴单手托腮,视线转向男人,“你信不信?”
信吗?他信!所以他从头至尾都不曾欺辱过庄书晴。
就如庄书晴所说,他在给自己留退路,他一直想投在白公子门下,只是白公子已经几年不收门人,他才不得不投了别人,有些事,其他人做不到,只有白公子能。
“不知我能否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