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恙吗?”
“杜鸿嘉受了点伤,不碍事。战青——”他笑了下,“父皇今日颁旨,要将英娥许给他。”
“当真?”伽罗喜出望外,“父皇亲口说的?”
谢珩颔首,“战青出身低微,又不太通文墨,所以父皇不太中意。这回他功劳不小,英娥又死扛着不肯嫁给别人,父皇拗不过,只能允了。”
“公主这会儿必定很高兴!”伽罗也跟着欢喜,“殿下在锦州的时候,每逢家书将近,公主都会来我这儿坐坐。她心里记挂战将军,又不肯明说,我还当这事会拖一阵子。”
“你这儿都有了孩子,英娥跟你同龄,父皇也盼着抱外孙。”谢珩重又抚向伽罗腰腹,“累吗,躺会儿?”
一抬头,却见伽罗正觑着他,目光悠悠仿佛衅问,却不说话。
谢珩诧异,“怎么?”
“说起公主,叫我想起件事。”伽罗半靠在软枕上,“前年重阳我离开时,曾在南熏殿放了副画,上头是紫藤和阿白。殿下想必看到了?”
她一提这茬,谢珩霎时明白缘由。
那幅画被他藏匿,正在昭文殿中收着,想必是伽罗跟英娥提起,才会有此一问。
谢珩心思被窥破,没法宣之于口,觑着伽罗,没回答。
伽罗心中洞然,笑问道:“画呢……唔!”剩下的话尽数被堵在喉咙,谢珩仿佛猛然扑向猎物的虎豹,含住她双唇。
温软甜香,更胜从前。
强压了两个月的火气直往上窜,谢珩将伽罗压在软枕,小心避开腹中婴儿,肆意攫取。这番引火烧身,谢珩如同虎狼,直厮磨到傍晚时分,伽罗才算逃离魔爪,手臂酸痛。谢珩精神奕奕,早将先前的尴尬抛之脑后,去浴房擦洗过,又帮伽罗洗净,才命人摆饭。
当晚睡前闲话,锦州的战事还在其次,最多的还是腹中胎儿。
谢珩一会儿抚摸,一会儿凑过去听,直闹到半夜,伽罗困倦了,才拥着她入睡。
*
锦州邓统战败的消息传出,太上皇闻之震惊。
旋即,召齐麾下将士,议定拼死一搏。
数万大军聚集至檀州一带,攻势更凶。京城中端拱帝得报,焉能坐视不理?锦州平定后,他也总算能腾出手来,除了命户部调拨钱粮供给之外,仍令黄彦博亲自出战,击退田锐叛军。只是叛军事小,里头夹着的太上皇却颇棘手——有蒙旭的例子在,端拱帝也知道,这些朝臣都顾忌太上皇身份,未必敢下死手盯着,届时万一被他逃窜,终是隐患。
思来想去,唯一放心的,仍是只有谢珩。
遂召谢珩入宫,托付此事。起初的打算是战场上趁乱射杀,又觉不妥,只命谢珩活捉,将其严密看守带回京城。
谢珩舍不得待产的伽罗,又知事关重大,只好应命。回到东宫同伽罗说了此事,约定速去速回,尽量赶在伽罗生产之前回来。因怕急事无人做主,特地将战青和杜鸿嘉都留在东宫,命他们务必尽心,又召来陆双卿和黄莺耳提面命,不许她们出半点差错。
这些消息后来传到端拱帝耳中,他也只是一笑,继而出神——
防患未然的事他能下手,但残害亲儿子的骨肉的事,他绝对做不出来。然而谢珩却对他防备至此,可见先前药浴的事上,父子二人间生了多深的裂隙,才令谢珩徒生猜疑,以为他还会用龌龊手段。
端拱帝自觉难堪,却只能算咎由自取。回想旧事,后知后觉地明白谢珩这般作为的原因,遂撤了东宫监门卫率陈玄之职,调往别处,令其副手暂代其职,待谢珩回宫后再定夺。
伽罗得知此事,始终存于心中的疑窦,终于豁然开朗。
——当日宋澜被审,虞征被刺,谢珩追查了一年多的功夫却没能挖出半点线索。却原来是有人监守自盗,藏匿太深。
不过如今,她也没心思去琢磨这事儿了。
产期渐近,谢珩虽不在东宫,外有战青,内有谭氏,接生的事倒准备的十分齐备。
那侍医果然妙手,离产前两日,伽罗便觉婴儿将诞,遂吩咐陆双卿时刻待命。六月廿八睡前觉得身子稍稍作痛,次日清晨起来,才梳洗过,便一阵阵地疼了起来。
这几日天气阴着,小雨连绵,产房就安排在芙蓉陵的侧殿,谭氏和岚姑已备好了柔软春凳,将伽罗搬入产房,左右陪着。里头除了产婆和信得过的侍女,再无旁人,战青和杜鸿嘉被特许在芙蓉陵殿外候命,常伺候伽罗脉象侍医就在外间候着。
从清晨至晌午,伽罗呼痛的声音透窗传来,战青和杜鸿嘉听着都心颤不止。
产房之内,伽罗满身汗湿,听见产婆说孩子的头已出来,只能咬牙,再使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