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局势动荡,他们有恃无恐。
黄彦博无奈,只能绕过宋敬玄的防守,往别处调兵。若不是有徐昂吐露的种种消息为佐证,他都未必能顺利调动兵力来救。
两处折冲府的三千兵力日夜兼程,他带三百骑兵在前,两名中郎将带余下步兵在后,途中冲破数次阻拦,才赶到小相岭,却还是迟了。
峰峦连绵叠嶂,黄彦博远远望过去,能隐约看到小相岭乌压压的人群。
距离太远,他看不到确切情形,然而那团人群已至山腰,想必第一道防线已然溃败,此刻的谢珩和柘林府守军,已是拼死支撑。
手中铁枪已经握得发烫,黄彦博高声呼喝,率三百骑兵抢先攻至。他正当壮年,满腔胆气吼出,如同虎啸,疾驰至宋敬玄的后军,未等对方举矛抵挡,身下骏马腾身而起,越过连排的盾牌,闯入敌阵。
后军安排的都是心存犹疑之人,不及前军整肃善战,阵营霎时骚乱。
黄彦博纵马横冲直撞,迅速冲乱队形,三百骑兵紧随其后,仿佛虎入狼群。
他浑厚的声音几乎响彻郊野——
“宋敬玄矫冒虎符谋逆,皇上有旨,归降者恕其无罪,继续谋逆者杀无赦!”
小相岭的凛冽山风中,伽罗和谢珩纵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却都看到了宋敬玄后军的骚乱。数万军士的拼命强压之下,黄彦博的到来仿佛皲裂土地上最及时的雨水,纵不能淋泽万物,却叫人看到希望。
伽罗悬着的心微微一松,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谢珩精神大振,口中怒吼,挑翻数名敌兵。
山脚下的动静也渐渐传来,那三百骑兵冲突呼喝,极远处还有近三千步兵的高声呐喊越传越近。攻山的士兵们纷纷回望后方,便见宋敬玄的后军如泥沙溃散,被冲得溃不成军——最后压阵的那位都尉虽也是宋敬玄一手提拔,被逼上了贼船,却时刻在观望,犹豫不决。
前两波攻袭被击退时,他已觉出谢珩守军的强硬,待黄彦博率军来援,霎时没了斗志。
今日攻山,他还未被调一兵一卒,当机立断,说他是被宋敬玄蒙蔽,命部下缴械投降。
黄彦博从他让出的空隙中继续往里冲,那位都尉听得远处援兵呼喊,当即命部下倒戈,围剿宋敬玄。这边的骚乱尽数被山腰的兵士看在眼里,那些人固然是被将领和宋敬玄的重伤驱使,然而看前面的人一bō_bō带血倒下,焉能不胆寒?
而今形势突变,宋敬玄后军易乱,士气霎时低落。
谢珩布下的守军却立时反攻,将攻山的兵士打得节节败退,终至退散遁逃。
防守的压力一松,谢珩命蒙钰、战青、杜鸿嘉等人反攻,他却令侍卫牵马过来,带了韩林和蒙香君,由侍卫在前开道,纵马直冲宋敬玄所在的中军——此次殊死一搏,谢珩想要的不止是宋敬玄的军权,还有宋敬玄本人。
倘若将宋敬玄押回京城,对于徐公望而言,将是致命的打击!
苦战之下的满身劳累早已消失无踪,谢珩重甲在身,不惧怕箭矢,当即如猛虎下山,带人杀向中军。
宋敬玄措手不及。
他知道谢珩可能会调动别处兵力来援救,故而沿途设伏,欲将对方拦在途中。而他急着率兵围山,也是打算趁援兵未到,一鼓作气拿下谢珩。谁知道黄彦博会及时来援救?
更可恨的是,后军倒戈,大损士气。
然而战事已起,所有的后路都已斩断,他或是拼死支撑,斩杀谢珩后再揽大权,或是败逃溃散,另谋生路——然而以谢珩的心机手腕,能在他的地盘策反韩林、捉走徐昂,心机手腕着实骇人。
他纵然今日能逃走,也走不出谢珩的天罗地网。
倒不如背水一战,你死我亡,全凭天意!
宋敬玄胸中腾起些豪气,当即拔出佩剑,高声道:“杀过去!”
前军经过几番冲杀,半数伤亡,剩下的人既然已对谢珩出手,便无推卸投诚的机会,当即高声呼喝,仗着人多势众冲杀过去。
……
高耸绵延的小相岭下,是广袤原野和起伏丘陵。
谢珩一路俯冲而下,如鹰入兔群,无人敢直撄锋芒,纷纷退散。一行十余骑势如虎狼,同蒙钰等人率领的守军攻袭而下,离宋敬玄愈来愈近。
对方数名都尉涌过来拦截,厮杀混战中,迅速向宋敬玄逼近。
蒙香君盔甲在身,右手是防身杀敌的长剑,左臂挽着那把桑木弓,背后是装满铁箭的箭筒。
论臂力,她不及谢珩及诸位将领,但要论射箭的准头,她却是出类拔萃,甚至连谢珩都赞赏有加——哪怕是迅速奔跑的虎豹猎物,只要是她臂力所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