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提及,无非是想给蒙钰留个颜面。这会儿低头瞧了瞧,眉头微皱,旋即屈膝,半蹲在伽罗跟前,“我背你过去,到了马上,便能无碍。”
伽罗年幼的时候,有一回跟杜鸿嘉去玩,踩进泥潭里脏了鞋袜,也曾叫他背过。
时隔四五年,当时的少年yòu_nǚ都已长大,再让杜鸿嘉背着,即便是表兄妹,却已不大合适。尤其是她已十四岁,比起九岁时平平的身板,胸前渐渐鼓起,就这样趴在杜鸿嘉背上,确实有失分寸。
她有些犹豫,道:“也不算多重的伤,表哥扶着点,应该能走过去。”
“山路本就难行,若是逞强走过去,这个月就别想再走路。或者你想尝试单脚跳过去,不慎再崴了另一只,到病榻上躺半个月?”杜鸿嘉哪能不知道她的顾虑,想了想,方才下意识的就想背着她,细想确实不妥,便又站起身,“抱你过去吧,下了陡坡,我再牵马。”
“好。”伽罗没再推辞,虚抬着被崴的右脚,任由杜鸿嘉抱起,迎着冬日凛冽的风下山。
好在两人的马离得不算太远,走五射之地即到。
伽罗两只手臂环在杜鸿嘉颈间,却只是扭头瞧着远处的马,顺道指点远处景致,譬如山顶上哪形如兔子的巨石,譬如刀削斧劈般直断而下的悬崖。
杜鸿嘉也抛开种种杂念,双臂稳稳托着她,到了马跟前放她下地,再扶她上马。
骑马往回走了一程,到得约定的路口,蒙家兄妹早已到了。
他俩也都猎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捉了两只活蹦乱跳的灰毛野兔,装在网兜里。
一行四人骑马赶往庄院,冬日郊野的风中,衣袍猎猎。
那位蒙香君方才比试拳脚时输给杜鸿嘉,心里不服气,借机提出要比赛骑马,摩拳擦掌。蒙钰固然出言喝止,杜鸿嘉却也未推辞,两匹马疾驰过原野,也不知是蒙香君马术极好,还是杜鸿嘉有意想让,竟是不相上下。
伽罗和蒙钰追过去时,他两人已比试罢了,在前面路口等着,据说打了平手。
蒙香君欢欣之余,连声向蒙钰夸赞,蒙钰斥她顽劣,蒙香君浑不在意,一路笑语。
*
到得庄院之外,杜鸿嘉随手召来个侍卫,将猎来的野鸡交给他,吩咐送到厨房去。而后扶着伽罗下马,连同蒙家兄妹,一道往里走。
还没走至谢珩所住的院落,就见迎面谢珩带着战青和曹典大步走来。
冬日肃杀,万物凋敝,除了松柏尚绿,并无其他鲜艳颜色。
谢珩穿着身黑色的衣裳,中间装饰以朱红的麒外惹眼。出门在外,又是紧张备战,腰间蹀躞玉佩全都不见,只换了条朱红锦带,平添贵气。惯于握剑的两只手藏在披风里,宽肩瘦腰,身姿挺拔,衬着那铸造精美的乌金冠,格外端贵威仪。
他的身后,战青和曹典都换上了软甲,各自执剑跟随,愈发衬托出谢珩的凌厉气势。
蒙钰从那身气势中便已判断出了谢珩的身份,只是不敢确信,见杜鸿嘉拱手行礼,才算确认——
来这里的途中,他已收到了谢珩派人递来的口信,知道这回谢珩只带了左骁卫大将军黄彦博随行,余下的多是东宫所属武将。黄彦博是成名多年的老将,年纪对不上,而杜鸿嘉居于东宫卫率的四品官位,会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自然就只剩谢珩了。
这偏僻之地,能有这般端贵威仪气势的,恐怕也只有谢珩。
蒙钰这还是头一回亲眼见着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太子殿下,目光粗粗打量一番,单这身气势就足以令人敬服。他当即同蒙香君跪地行礼,“微臣蒙钰,携舍妹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谢珩抬手示意,目光扫过蒙钰,继而瞧了瞧蒙香君,甚是满意。
旋即,他的目光便落向了伽罗。
方才他们四人进门时,谢珩就瞧见了——他们仿佛十分熟稔似的,四个人状若闲谈,伽罗脸上还带有笑意。只是她走路时瘸着一只脚,被杜鸿嘉扶着胳膊,走得小心翼翼。
谢珩固然留意,这当口却不好表露,瞧着没有大碍,只暂时按捺住担心,继而吩咐战青,先请蒙家兄妹去歇息,洗去路上风尘,晚间再一道议事。
而他也正有事,要去折冲府里一趟。
脚步匆匆走过,众人行礼恭送,战青随即请蒙家兄妹随他去住处。
谢珩行至门口时,听见蒙家兄妹开口暂别,除了杜鸿嘉应答,伽罗也以蒙大哥、蒙姐姐称呼,含笑说话。
那略带柔软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稍稍动摇谢珩的心神,令心里平白生出些许不悦。
他们相识能有几个时辰,竟然就叫他蒙大哥?又是表哥,又是蒙大哥,就连岳华都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