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撞塌,车前盖也瘪了下去,但车速太快,居然因为碾过断壁残垣而歪着飞了出去,翻了个身才落在了麦地里。
如同翻壳的王八,再也拧不过身来了。
江水眠:“……不论是不是要逃,他们都失败了。我们开车下去,你小心点,开慢点。”
孙尧小心翼翼的将车开下土坡,在剧烈颠簸中朝夏恒那辆翻了肚皮的车靠近。江水眠又换了个弹夹,不单是朝翻身的车窗那里开枪,也扫了一圈车周围的麦田。
孙尧道:“应该都死了吧。”
江水眠:“我也不确定,万一有哪个命大呢?”
孙尧顺着乡间土路,把车开到了夏恒那辆车不远处。车底在漏油,给田地里蒙上一片七彩的油花,江水眠走下了车,背后背着枪,手里拎着一对儿半臂长的短刀朝车那里靠近过去。
孙尧拿着□□也靠近过去,他浑身被拎了个湿透,江水眠小声道:“小心车里有人还活着。”
孙尧紧张的端着枪,低头朝车里看去。后座上只有一个人,满脸是血一动不动,前头司机和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也都已经是在临死前的抽搐和□□了。
他喊道:“车里只有三个人!”
江水眠连忙端起枪来。
果然,他们从车左侧和前方开枪,后座如果有三个人,那中间和右侧的的人可能就只是受了枪伤。
孙尧喊出来的下一秒,就忽然看到半人高的麦田里站出了两个人,一个人朝江水眠的方向抬起了枪,孙尧反应更快,两枪朝那人而去。
只看他身子一歪,连声惨叫也没有,朝麦田里倒下去。
而另一人本来就站得远,起身后并不是开枪,而是跌跌撞撞朝远处麦田而去。
江水眠认得出来那个背影,就是夏恒。
她笑了起来,走进黄绿色的麦田里,慢悠悠的朝他追去。
孙尧跟在后头喊道:“姑奶奶,你小心点啊。”
江水眠:“可惜今儿下雨,他又往泥地里钻,非要脏了我一身新衣裳不可。”
夏恒似乎腿受了伤,他跌跌撞撞拨开麦地跑出去没多远,便不知被什么绊倒,跌倒在地。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却也不再跑了,转过身来面对着江水眠,一身黑衣站在渐小的雨里。
当江水眠拨开麦子靠近他时,他张开了手臂,脸上强要挂出几分淡然模样,道:“你抓到我了,打死我吧。你不一直都想报仇么?”
江水眠笑:“什么叫我抓住你了。你从进京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只是我们都不想让你死出什么太大的影响来。不过这会儿,京津要易主了,你死了就连一点涟漪都起不来了。”
夏恒站直身子,抹了一把前额的头发,他撑着中枪的腿,道:“冯继山和卢嵇达成协议了?但据我所知,冯继山似乎也不信任卢嵇,他今天会带兵来北京,而北京城内也有人会做内应,打开哨岗城门。”
江水眠笑:“怎么着,临死之前都还想着要挑拨一下。其实在我印象里,我对你这张脸都记得不甚清楚,今日仿佛才瞧见,唔,你长这副样子啊。还记不记得,四年多以前,你还来我家做客,凑在我们的锅子旁边吃鱼丸呢。”
夏恒笑:“记起来了。烫嘴。江水眠,你以为你能杀我,不过是时势罢了。时势让我被挤出山西,时势让我落魄到回北京,并不是你的复仇成功了。再说了,宋良阁的事儿,我都快忘了。中华武士会在我眼里,也没那么重要。”
江水眠也笑起来:“是,时势。怎么着?时势敲打了你,就比我敲打你要来的有尊严了?其实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时势让你杀父也好,时势让你四年多前就败给我也好,你的其他帐老天自去算。但在我这儿,我只算我自己这一比。给你。”
江水眠将一把刀扔给了他。
夏恒一把接过了刀,笑了起来:“怎么,要用武人的方式来解决?”
江水眠嗤笑:“你也配称得上是武人?我只是觉得打死你算便宜了,雨也快停了,我们耍一耍。”
确实,这压根就不是比武,只是江水眠的戏耍。
她明知夏恒受伤,她也明知自己能轻易能赢。
孙尧抱着江水眠扔来的□□,有些胆寒的站在田垄上,看着江水眠一刀抽向了他腰侧,划出一刀血痕。夏恒明知这是戏耍,本能却逼着他反击,江水眠亮起眼睛来。
这丝毫没有多年前俩人在风雪的院子里用长杆对击的感觉。
毕竟学武多少年,每次都是点到即止,这一回,江水眠终于不用点到即止,她手头的劲儿不用再把关,而是就任凭刀尖挥下去,划开皮肉。
夏恒踉跄反击,这些年,在山西的勾心斗角已经让他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