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地看着己身的姿态,又望着那自如入内的胤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起身行礼,还是继续坐着。
胤禛一眼便看到软在温凉身上的大猫,失笑道,“我说先生为何保持着这般姿势,原来是温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久了容易不舒服,温凉身体的确有些僵硬。
大手抱起软成一长条的温良,胤禛搂着她坐在中间的靠椅上,大猫迷瞪瞪抬眼看看是谁胆大包天乱摸,一瞧是胤禛,啪叽一声又倒在胤禛的膝盖上,不过一息又呼噜噜起来,非常的淡定了。
温凉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温凉略微动弹了两下,这才舒服了些。
胤禛的视线在温凉身上扫过,又在白净脚踝停留一瞬,很快便移开,目视着温凉清亮眼眸。
“爷那么早便回来?”到底是家宴,便是皇宫也是不例外,总得是到子时才归,如今不过子时三刻,倒是早了。
胤禛摸着大猫柔顺的毛发,漫不经意地言道,“少了人,没滋没味的,也便散了。”
哪怕是家宴,胤礽和胤祉也是不能出席,康熙帝连子时都没撑过,早早便退场了。如果不是留在那里看着几个小的,胤禛也是早就离开。
年宴对他们来说,倒是最需要演技的时候了,献礼时争先恐后地露出父慈子孝的模样,敬酒的时候又纷纷温和以对,颇为考验忍耐。许是康熙帝也看到厌烦,今年只是走了个过场。
如此距离,温凉能够闻到胤禛身上那淡淡的酒意,并不浓郁,只隐约地散在室内,似有似无地撩拨着。
胤禛踏雪前来,倒也不是为了什么事,只是忽而心有所感,便径直前来。等到两人相对而坐,胤禛轻道,“先生,新年如意。”
温凉一怔,忽而想到,这不是胤禛第一年在除夕夜前来了。
之前数年,每一年宫中宴会后,胤禛都会过来,有时是真的有事,有时是安静坐着,然后在离开的时候说一句新年如意。
这么些年,每年第一位祝贺他的人,永远是胤禛。
温凉敛息,那瞬间有暖流爬上心头,继而栖息在眉宇间,“爷,新年如意。”仿佛是习惯了,温凉下意识脱口而出。
胤禛轻笑,撸着大猫的毛发,软软长毛勾在手指上,又悄然滑开,“先生可想出府散心?”
温凉不解看他,“眼下?”便是京城除夕热闹,此刻也该渐渐散去。
胤禛颔首,“西市不会这么快散,若是先生想去,如今还是能看个热闹。”马车从宫中回来时,胤禛正好看到了那处热闹的场景,苏培盛见胤禛有兴趣,便说了几句。
温凉默然望着窗外雪景,片刻后露出极浅笑意,“有何不可?”
今夜除夕,一年到头难得的日子,温凉确是升起了些许不明的心绪,他日如何日后再言,逍遥一刻也未尝不可。
胤禛心满意足地看见了温凉转瞬即逝的笑意,心知哪怕是温凉自个也完全不曾注意到此事。他也没有提醒温凉,只是约好见面,便把大猫放回软塌上先行离开。
温凉半靠着软塌望着胤禛离开的背影,懒散地蹭蹭大猫软软的毛发,此刻迷糊的温良软萌地看着他,任着温凉动作,好半晌才落地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依旧白净,刚才是赤脚和胤禛见面。
温凉抿唇,脚趾头不自觉动了动,他习惯于把身体包裹在层层衣裳后面,忽然注意到这点缺漏,难得不自在。
待绿意听到动静出来,却见温凉穿戴好衣裳,外面披着一件不大常用的深黑大裘,顿时诧异,“先生打算出门?”如今子时过半,先生若是出去,是要去哪儿?
温凉不经意侧过头去望了眼铜镜,顿时有了主意,在铜镜前落座。原本他便习惯了女装人设,粉黛装饰在他换回原身后并不曾动用过,可温凉也不排斥这些东西上脸。
“出府。”温凉随手给自个改了眉形,又画了颗痣,顺便还想着给脸上再大动,让绿意看得着实不忍,连忙上前帮着修整。按着温凉的做法虽是能让旁人一眼扫去不能辨别,可这般糟蹋面相着实让绿意无奈。
温凉倒也不在意,任着绿意弄完后,也只是匆匆扫了眼,确认的确是能稍微掩盖后,便径直出去,绿意有些担忧,跟着先生一起到了侧门。
贝勒府的正门是对着街道,侧门则是偏僻了些,此刻小门正停着辆马车,苏培盛换了装扮守在车辕处,眼见着温凉出门,正想着去迎,一抬头见着温凉的模样顿时愣住。
温凉本身便会武,也不需他人相助才能上车,扶着车辕便直接上去了,留着绿意和苏培盛面面相觑。
绿意在心里暗骂自个愚蠢,如今夜深,若不是随着爷,先生也不会出府的想法。
早知道是跟着贝勒爷出府,绿意便该顺着先生的意思往丑里画。
苏培盛瞧见绿意那懊恼的模样,眨眼间便知道这出自何人手笔,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便让车夫开动了。
留下绿意着恼地在原地站了好半晌,这才无奈地回了小院,决意今夜便撑到先生回来才能安心。
胤禛回了外书房便着苏培盛去准备马车。刚才胤禛入内时,苏培盛是在院门候着的,如何不知道爷要和谁一同出门,连忙下去准备。
胤禛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这才上了马车直接在侧门停住。他本意是打算减少些意外,可不曾想到温凉撩开帘子那瞬,他眼里心中就只有一人。
温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