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的首辅有任何行动。
焦急之下,有人站了出来,又强调那顾府管家已然招供,顾汝有不臣之心。朱瑞却是已懒得理,只挥了挥袖子表示不想再听,径自起身离开了大殿。
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徐延却是仍然没有动作,一张脸凝着,一言不发。
没有用的,场上局势已定,多说也是徒劳。
他心中唯一存疑的变数,果然导致了乾坤逆转。他耗费数月苦心绸缪,今日一个朝会便让美梦化为了泡影,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沈青辰,果然是比他想的还要聪明。她与宋越联手,一招以退为进,再一招釜底抽薪,真是上演了好一出精彩的大戏。
是他轻敌了。
待朱瑞离开后,众臣子也依序退朝。经过沈青辰身边的时候,徐延略停了一下,歪着脑袋看着她,“沈大人今日这番言论,精彩至极。不愧是宋阁老的得意门生啊。”
青辰看着他,不卑不亢道:“徐阁老过奖了,下官才疏学浅,只方才一时冲动,在皇上与阁老面前逞才卖技了,还望阁老海涵。”
徐延嘴角微微一扯,负起手,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金銮殿。
……
回到礼部,赵其然立刻凑到宋越身边,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的青辰真是玲珑剔透啊,这下徐延那老狐狸要气死了,辛苦设了这么个局,到头来却是扑了个空。解气,真解气。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那老狐狸这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想想就让人通体舒畅。”
两人边说边上了回廊。宋越没有答话,也不像他那么满心舒爽,只是边走边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你这人总是这样,有问题的时候不说话,现在问题解决完了也不说话。得了一个这么好的门生,就算是为了青辰,你也该高兴高兴啊。”赵其然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官员走在他们身边,道,“我看这样,今晚咱们一起到棋盘街喝点小酒,庆祝庆祝。”
“其然,你不觉得今日这场面有些奇怪吗?”到了官署外,宋越停下来,站定了看着他道。
赵其然蹙了蹙眉,“哪里怪了?局势先是向他们一边倒,等青辰站出来了,局势便发生了惊天的大逆转,彻底向我们这边倒。多精彩啊,看的我是热血沸腾,一点也不怪啊?”
“今日的徐延,太过安静了。”
“咱们的沈大人博闻强识、舌灿莲花,他自然无话可说了。”
“那不是徐延的性格。”宋越看向他,引导道,“你想,他布下这么大的局,岂会这般轻易罢休。”
“不罢休他又能如何。”赵其然推开门,大大咧咧地先跨进屋里,“咱们的沈大人棋高一着,他技不如人败下阵来,当然只能伏首认栽。你是不是想多了?”
宋越没有再说话,只是沉下心来,静静去揣摩徐延的心理。
徐延个性强势,乾纲独断,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而且,徐党都在看着他呢。
徐党的队伍那么大,有那么多人聚集到徐延身边,除了他有权势,还因为他擅权谋。他是徐党的核心与表率,是大伞下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这么轻易就被一个才升了四品的新晋官员打败,是不好向徐党众人交待的。为了继续羁縻人心,带好队伍,他势必会千方百计使自己的目的达成。
今日他在堂上一言不发,确实是因为被青辰打得落花流水,但那不代表他就无力回天了。在朝堂上达不成的,他可以转由在朝堂下达成。
赵其然听了这一番解释,抿了抿嘴道:“你是说,那老狐狸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其他动作?”
宋越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是他会如何做。”
“可是皇上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这一切都是天意,太子是无辜的。君无戏言啊。”
“你先回去吧。”宋越道,“我再想想。”
“好!那你好好想,我可猜不透那老狐狸想干什么。”
赵其然才走到门口,却是被宋越叫住了,他回过头来,“这么快就想到了?”
宋越摇了摇头,“还没有,只是觉得有一点不放心。这样,你去趟镇抚司,帮我把陆慎云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趁陆慎云没来之前,他也便再仔细斟酌思量一番。
“好。”
……
就在宋越与赵其然说话的时候,另一头的内阁值房,徐延也唤了自己的亲信来,交办一些事情。
比起还猜不透对方心思的宋越,徐延对于自己要做的事了然于心,于是命令下得也准确且迅速,“两件事。第一,去镇抚司把陆慎云叫来这里,就说近日京城周边蟊贼作乱,我有些巡防的事要问问他。第二,让锦衣卫里咱们的人进诏狱去……快去。”
这位亲信领了命,立刻便往北镇抚司衙门飞奔而去。一路上冷风嗖嗖,吹得他直打哆嗦,到了镇抚司门前时,鼻下已是挂了一道清涕。
而与此同时,赵其然才刚走出礼部,且在廊上又碰到两个心学门人。三人见面,却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