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毛笔的,手指受了伤她就用来包了手,结果因为帕子上沾染了血色,竟被那个大近视眼看成了前朝画圣的名画《寒梅印雪图》……
庶吉士们的习学生活本就平淡,大家一听就笑开了,一群二十多岁的人争抢着看她的血帕。青辰有点无语。
顾少恒动作俐落地帮她重新包好了手指,还系了个很漂亮的结。沈青辰举起来一看,粉色的,更像香肠了。
“你一个男人,如何竟随身带了方鸳鸯戏水的帕子?”
顾少恒有些扭捏道:“不是我的。是我今日出门的时候,我那表妹硬塞给我的……”他实在是难得含蓄,连酒窝都显得很含蓄。
沈青辰弯了弯眉毛,“她可是对你芳心暗许了?”
他似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狡黠一笑溜了,加入了大家对“寒梅印雪图”和孙四五的哄笑打闹里。
那带血的帕子本来是在朱钢线的手里,后被林陌抢了去,顾少恒虽是新加入的,但一点也不客气,又从林陌手里抢了过来。正得意间,帕子又被抢了去,最后竟落到了刚进来的徐斯临的手里。
徐斯临一脸莫名其妙地拎高了帕子看,“这是什么东西?”
林陌耸耸肩道:“沈青辰的大作,‘寒梅印雪图’。”
徐斯临:“……”
第8章
接下来,沈青辰便感到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垂下头。这条帕子,只怕又能让徐斯临缠着她笑一年。
徐斯临将那帕子展到手心上,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完了又放下鼻尖下嗅了嗅,闻到一阵淡淡的墨香,竟是好闻的。
他走到沈青辰的桌前,拎着帕子晃了两下,问:“你的?”
沈青辰刚要接过来,他却收回了手,道:“今天早上你宰猪去了吗,怎的流了这么多血?”
余人听了一阵发笑。青辰看着他,小声道:“跟你没有关系。还给我。”
徐斯临笑意淡淡地靠在她的书桌上,余光不经意扫到了她手指上包着的粉色帕子,眉头忽然皱了一下,心道他居然有条粉色的帕子,上面绣的还是鸳鸯戏水,只怕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亲手绣了送的。罢了又望向她俊秀的眉骨和一双清透的眼睛,心头竟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于是本想还她帕子的主意瞬间打消了,只手往后随手一丢,帕子又飞了出去。
这时,在众人的目光中,宋越走了进来,那帕子正好飘到了他的案几上。
他低下头,乍见桌面上那方染满了血的帕子,登时一怔,双手立刻离开了案沿,连袖子都不沾。
目光向下扫来,清冷的声音带着点愠气,“这是谁的?”
所有人都看向沈青辰,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回老师,是学生的……”
宋越看着这二甲头名,暗讽过他玩物丧志的学生,微皱着眉头,“还不把你的东西拿走!”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额角已经冒汗了。他果然是有晕血症的。沈青辰低头取了帕子,很快塞到了袖子里。
回座的时候路过徐斯临的桌子,他竟猛然拉住了她青袍的袖子。沈青辰趔趄了一下,便听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师方才见的帕子,是沈青辰用自己的血绘制的,仿前人做的《寒梅印雪图》,听说是专门做来送给老师的。”
她睁大眼睛回过头,只见他正噙着笑着自己,眼中精光流转,“沈同年,既是要送礼,怎的送出去却又拿回来了?老师虽身居高位,见多了皇上赏赐的奇珍异宝,但你一份诚心,想来老师也不会嫌弃的。”
沈青辰的脑袋登时“嗡”的一声,腿都有些软了。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内阁次辅,和这么一块脏兮兮的血帕?这分明是要叫宋越和她都下不了台。他果然是徐延的儿子。
宋越扫了她一眼,“拿上来罢。”
沈青辰紧张地抿着唇,低着头走上前去,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这样的东西……如何能送人呢。
她把帕子叠了一下,尽量将沾了血的地方掩盖起来,然后才双手奉给了他,只觉得手在发抖,“老师……”
宋越瞧了一眼那帕子,又看了下她有些紧张而发白的脸,只手接过帕子攥在手里,“你费心了。”
青辰很尴尬地低下头。
“忘了告诉你们,我不喜欢收礼。”他看着堂下众人,严肃道:“以后不必送任何东西。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一条脏帕子本来就不堪,他还讨厌人送礼。他刚来不久,她就给他惹了这样的麻烦和不快……
宋越看着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要谢谢你。”
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困惑的目光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前些日子,高丽国的使团来朝贡,皇上要为他们备一份回礼,传了为师同去参详。这份礼物既要珍贵独特,彰显我大明大国之风,又要能够震慑高丽,让他们老实地做我大明的附属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