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师父替他藏了起来吧?”溪涯顿了一下,侧头望着他。
“就是如此。”少年轻咳一声,悠悠道,“你师父替他疗了伤,收留他在云天上境歇息了几日,便是这几日,让得天兵天将怎也寻不着他,后来再寻到时,唉……”
后边的话他没说,但溪涯也知怕是师父闯了大祸,她忧心忡忡地望着遥舟,轻叹了口气。
往事已过,就算自己现在有心提醒,又有何用?
遥舟为重渊疗了伤,还允他在断崖之上歇息了数日,待的他恢复了仙力,便向遥舟告辞离去。
若重渊只是个普通的仙人,那此事便只是遥舟善心之举,不会牵扯过多,只可惜,重渊是魔,他偷盗太虚至宝,被天兵天将追杀,虽从清雨山居安然逃出,却不想仍是在靠近边界之时被拦了下来。
交战之时,天兵天将从他身上察觉出了遥舟的仙力,一再探查,禀告玉皇大帝,便定下了遥舟暗通魔族的罪名。
太虚与魔族势不两立,怎能容忍有仙家助魔族之力?故玉皇大帝派了心腹入驻了清雨山居之中。
大殿之上,遥舟跪在阶下,身旁围着的多是太虚的仙官,高坐之上坐着云中君和其夫人,旁侧站着太虚的太上老君。
“令徒身上的确有那魔族的仙力,她自个也承认的确替那魔族疗过伤……云中君该知道仙魔不可同道,我们太虚失了至宝,如今若不是令徒插了这一手,怕是早就将那魔族捉住了。”太上老君合手一拜,“我们陛下的意思,请云中君将令徒交出来,由太虚惩戒,以儆效尤。”
云中君瞥他一眼,而后便垂眸望向遥舟:“徒儿,告诉师父,你为何替魔族疗伤?”
遥舟抬头,面色淡漠,“徒儿不知他是魔族,只是自觉同为仙族,该帮则帮,就替他疗了伤。”
“我徒不知他是魔族,仙君听清了否?”云中君望一眼太上老君,冷声道。
“今日云中君以不知魔族身份为由替自己徒儿开罪,那明日怕是有其他仙人也用这个法子,现儿正值正魔抗争之时,如此下来,岂不乱了天纲?”
云中君淡然一笑,先对着遥舟一抬手,让她起身,“我不觉我徒儿错了……”
“云中君……”太上老君的面色变了一变,正欲苛责,却不想他抬了手,止住了自己的话。
“但,到底天书之失与我们云天上境也有关联,便这样吧,我自去一趟洪荒上境,替太虚把天书夺回来。”
“就算夺回来,天书不也已被魔族翻阅……”,有仙官愤声辩道。
“太虚这是打算把天书丢失一事彻底怪罪到云天身上吗?”云中君冷哼一声,愤而起身,一阵浑厚仙力压的众人都变了面色,“回去告诉玉皇大帝,有心为难别人,不如寻个法子好好看管自己手下的人,免得以后还有人闯进凌霄宝殿去。”
他甩袖带着夫人离去,无人敢拦,华颜和轩辕容嫣望见,也赶忙上前拉住遥舟,三人一并跟了上去。
溪涯守在一旁望着,由不得叹了口气,“太虚如何能连云天上境的事都插一手?”
“只因太虚的仙人都只听从玉皇大帝命令,他一仙似有千仙万仙之力,故而可号令五界。”少年冷声回道,似也觉着气愤。
是日,云中君唤遥舟去了书房,他安顿好了云天的事务,却独独担忧自己的这个小徒弟。
遥舟一改往日在师父面前的悠闲自在,拘束沉默地站着,不敢抬眼去看云中君。
“怎地,师父又没骂你,你怎生起师父的气了?”云中君一皱眉,问道。
“……我拖累了您。”遥舟抬眼望着他,一张小脸消瘦了不少。
云中君望着难免心疼,只是此刻却并非是他安慰徒弟的时机,他用手捏着眉心,轻叹了口气,“遥舟,师父师母要去洪荒上境追查天书下落,云天不可无人掌管,我寻了三位挚友来帮衬,从今日开始,师父不在,你就是云天的云中君了。”
“师父?”遥舟猛然抬起了头,失声道:“师父,我如何能……”
“又妄自菲薄了不是?”云中君摇了摇头,似是无奈,“遥舟,今日我一走,怕是太虚就会派人把容嫣接回去,渊海也是一样,到时这清雨山居就剩你一人了。”
“师父收留你时,你告诉师父你愈成为仙上之仙,现儿师父给你这个机会。”
“如若我不服众人怎办?”遥舟眼圈微微红了,问道。
“那便不去管他们,只管服你之人。”
“若太虚派人来犯怎办?”
“那便告诉太虚,逼人太甚,你必将带着云天众仙去往凌霄宝殿讨个说法,让玉皇大帝好好掂量掂量。”
“可,可我仙力微弱……”
“那还有师父师母呢,此去洪荒,师父又不是送命去了,我老头儿好歹有些名头,太虚要来犯,怎也要掂量一下。”
“师父……”遥舟抿住了唇,身子瑟瑟颤抖,忽就猛然跪了下来,“徒儿……知晓,徒儿会在云天等您和师母回来,徒儿定会好好掌管云天上境。”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云中君从书案旁行出来,扶起了她,和蔼道:“快去陪陪你师母吧,她正在与容嫣和华颜道别,她舍不得你们……唉。”
作者有话要说:溪涯:师父好委屈,我好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