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搂住棺椁,分出一丝灵力游向自己的丹田那处,刺了进去,她的丹田之内除却自身灵力,余下的便就是一本金色天书,溪涯毫不犹豫地用灵力穿透了它,一瞬间,腹部剧痛。
她痛的弯下了腰,同时也觉着一阵暖流顺着丹田涌上了四肢百骸,让她的经脉逐渐胀痛起来,这感觉不似灵力入体,可她却觉着自身法力强了不少,连那法器的吸力与自己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这是……”领头的仙人眼眸猛地一紧,大步大步地靠近过来,眉心之中带上了激动,“天书……”
“师父,我收不了她。”拿着三足鼎的弟子面色苍白,一身的灵力快耗尽了也没把溪涯拉进来,只得苦着脸和那仙人求助。
那仙人赶忙接过三足鼎,将自己的仙力送了进去,顿时吸力狂增了数十倍有余。
溪涯身子一颤,脚下微微离了地,无奈苦笑了一声,到底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仙人啊,自己纵是借了天书的力,也抗不过,只是……自己落网就罢了,怎能连累别人的尸首一起!
她用了狠劲,一瞬间将数道灵力狠狠刺入天书之中,强烈的痛楚和炽热瞬时弥漫上来,以强悍的气势侵入她的灵识之中,她顿时失了神智。
第九十一章
溪涯悠悠醒却时,遥望天边已是星河稀疏,她仰躺在地上,身子各处都泛着刺痛,侧头看过去,只见那座棺椁直立在她身侧,好在没有何损伤,让溪涯松了一口气。
她缓了许久,这才咬牙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望见了面前景象。
树木横折,花草尽谢,土块翻飞,面前的一切好似被强风摧残过一般,她茫然地向四下望去,却认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那些个孟家的修士已不在她身旁,只是她身上依稀可见些许刀伤血迹,想必刚才也有一番苦战,只是她脑中已经没了分毫映像。
抬手扫去棺椁上的尘土,溪涯将它负起来,勉力大步大步向着远处行去。
她现儿已是个被追杀的命儿,要送李思远回家何其困难,甚至遇上强敌,能否护住她的尸首都难说。
现儿只能找个地方先将李思远下葬了,恐怕不过多时,孟家还会有人追来。
她寻了一处地界,树木长势甚好,草深可没脚,不见人迹踪影,是个寂静宝地,她抬手用灵力轰出一座深坑,轻柔地将棺椁放了进去,而后黄土一盖,将坑中的一切埋得干干净净。
一座木碑立在最前处,她犹豫许久,剑指带力,在其上刻下李思远的名字,而后再要写些什么,却无从下笔。
与她相识相伴的不是墓中的这个人,她也无法得知这墓中人的生平记事,。
溪涯顿手,从袖中乾坤里取出些点心小食,一一在墓前摆好,一字未说,只默然跪了许久,才起了身,她本欲离去,可眼眸却望着这座坟墓,怎也移不开,心中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悲凉。
沉思了许久,她终是不再犹豫,缓缓开了口,“我要离开些许时日,思远,你等我回来接你,到时我带你回家。”
溪涯不敢耽误,连连穿越数个凡世,直到在一处停下后,她便一头扎进了此处凡世的一座深山之中,寻觅到一处幽静山洞,草草打理出一块干净的坐处,按在天书中所学法术,在此处布下一个阵法,而后便盘腿坐在其中,合眼入定。
她定下心思,不入合体期绝不出山,神识缓然潜入灵台之中,丹田内灵力悠悠转动,这便陷入深深的沉眠中去。
悠悠苍茫之上,是谓天界,云天境内,清雨山居,不见数日前迎亲时的热闹喧哗,只有三位老者守在一座小院门口,说话不敢放开了声,只小声细语。
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从其中缓步而出一人,身着淡绿水衫,青纱悠悠飘动,一头墨色发丝被风温柔地抚动,她的身子似有几分虚浮,面色羸弱,望见外边三人,也只是缓缓点了下头。
“仙君,太虚有请。”莲花尊者温和开了口,偷偷瞅了眼她的神色,犹豫道:“说是……有了溪涯的踪迹,太虚孟家告到了天庭上,说是溪涯屠杀他家子弟,还屠尽了一城的凡人。”
遥舟的步子猛然顿下,侧头望一眼他,冷声道:“他们捉住溪涯了?”
“应是无有,若是捉到了,恐怕不会送到天庭去处理,而是自己私底下动些手脚。”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遥舟苦笑一声,抬起右手悠悠望着,不久前那被溪涯轻柔握住的触感还清晰着,她说不明心中是个什么感觉,只微微感觉痛楚,她为仙数万年,只有两次深刻地感到了痛苦,而现在的这份心痛又是为何?
来不及想这么多,遥舟安顿好云天的繁杂事务,只带着莲花尊者一人,御剑赶往太虚。
她赶到太虚之时,孟家家主已经跪在天庭门口足足三日了,看见遥舟时,那老者怒气冲冲,扭头冷哼一声,态度极尽傲慢。
莲花尊者甚是恼怒,但他向来是个温和的性子,只对遥舟低声道:“恐溪涯就算是真杀了他家的人,也是被逼到了绝地,只是这老儿入宫第一件事必是先要痛哭流涕一场,哭诉自家的委屈,天界与咱们本就隔着一堆的新仇旧怨,这么看起来时局不利啊。”
遥舟淡然一笑,望着幽深宫殿,开口却是丝毫不惧,“我的徒儿,做了何事自有我来评判,太虚还不至于插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