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准备过段日子再去工作。”
陆父笑了起来,仿佛印证了他的某个猜想,他开始关心地询问儿子的生活。
陆少容的心情起初是愉快的,然而父亲的话不知不觉听在耳中,少容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陆父对他们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多问,闲聊中所提及的,却是关于展扬的房子,车,公司等等问题。
陆少容敏锐地察觉到陆父的意思,他在旁侧敲击地套问展扬的钱?
陆父又说:“展扬上次打电话给我,说到有笔丝绸生意,现在谈成了没?”
陆少容看了一眼熟睡的展扬,斟酌片刻,答:“好像是,怎么?”
陆父停了片刻,然后说:“爸和朋友正在合作一笔生意,你老公有订单……”
“……”
陆少容蓦然火起,冷冷道:“爸,我们还没有结婚。”
陆父笑了起来,打趣说:“这不是迟早的事么?”
陆少容沉默了,电话那头也报以沉默,陆父对自己儿子的脾气最是清楚,陆少容生气的时候大多数时间是不作声的,然而生气归生气,事情过了以后,交给他办的事情还是会去办。
陆少容敷衍地回答:“有机会我问问吧。”
陆父又说:“行,注意身体,你那里比香港冷,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陆少容看着展扬熟睡的脸,心中一动,伸出手去摸了摸展扬的额头。
展扬在发低烧。
陆少容忙挂了电话,道:“你嗓子疼不疼?”
展扬翻了个身,疲惫道:“你爸打来的?”
陆少容道:“你生病了,找你的私人医生来么?”
展扬“嗯”了声,道:“不用麻烦,一点小感冒,我躺会就好,你先去吃饭。”
陆少容知道展扬这个时候也吃不下干饭与油腻的菜。于是先起身去储物柜翻药盒,电话又响了。
怎么又来了——陆少容头疼无比,陆父的打电话方式总是这样,每次挂电话都留个尾巴,展扬正要起身,陆少容已去接了电话。
他猜错了,电话里不是陆父,却是一个中年女人,说的粤语。
“占线这么久?”女人不悦的口气。
陆少容以粤语回答:“您好,请问是……”
女人微一愕,继而问:“您是哪位?”
陆少容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展扬的母亲,展扬有没有朝家人说过自己来美国的事情?家里多了个人,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不说,展扬的同性婚姻多半父母也是知道的……
陆少容短短片刻理清了线索,认真说:“妈,我是少容。”
展扬下意识地翻身坐起,朝陆少容比了个大拇指,松了口气。
展母被这声“妈”唤得心花怒放,笑了起来,道:“是少容!我说呢,晚上你俩过来吃饭吧。”
展扬再次躺下,竟是不管少容会与自己母亲说什么了,对展母的朦胧印象,陆少容还停留在十余年前,自己踢完球去展家喝汤吃点心的阶段,然而这个女人起码比起继母容易对付。
有了良好的开头,一切便好办了。
陆少容说:“展大哥在睡觉,我去把他叫起来。”
展母忙道:“不用了,他刚下班?”
陆少容答:“嗯,连着两天在谈生意,今天提早回来休息。”
展扬朝陆少容投来责备的目光,陆少容吐了吐舌头。
展母又问:“吃饭了么?扬扬生病了没有?”
听到这一米八六的大男人被其母唤小名,陆少容只觉滑稽无比,随口说:“都没吃,展大哥很好,没有生病,就是困了想睡会儿,正打算喊他起来了,我俩现在回家去?”
展母与电话旁的另一个人商量片刻,那男人多半是展扬的父亲,展母又说:“外面打雷,还是别过来了,注意着别生病,也别让他太累了。”
陆少容迂回曲折,利用天下父母心达到了目的。
“宾妹给你们做的什么饭?你来美国吃不惯,就让宾妹做广东菜。”
陆少容说:“行,珍妮不会炖汤,展大哥总说没家里的菜好吃……”
陆少容说的是事实,小时候喝过展母的广式老火汤,令他记忆犹新,如今想起还不住流口水。
展母又道:“那我给你们炖了送过去……”话没说完,已被旁边的展父骂了几句,笑着说:“少容你不上班,就多过来家里。”
陆少容说:“我护照丢了,等找回来就每天去,必须的。”
陆少容连展父展母住在哪都不知道,心想展扬这家伙也太小心了,唯恐自己丢了他的脸,若今天不是接了这个电话,估计不知道得把他在家里藏到哪年。
展母又啰啰嗦嗦地埋怨了一堆有关护照的话,最后再次叮嘱少容一定要常来。
陆少容说:“一定一定!代问爸爸好。”接着完美无比地结束了这次通话。
陆少容挂了电话,鱼缸里的两尾桃花鱼瞬间分开,躲到假山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也都是聪明人,这个电话的意义,想必展扬已清楚得很了。
陆少容起身到冰箱去翻东西,翻出一包排骨,用微波炉解了冻,放在小锅里煮上,加了点米。
“你家在哪?”陆少容收拾了珍妮做的满桌菜,埋头切着葱花,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展扬答:“开车得一个半小时。”
陆少容决定过几天没事作,再坐地铁出去乱逛一回,并想象自己在展母家打电话给展扬时,展扬的表情,于是暗自窃笑。
排骨粥的香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