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温暖的时候就是在楣的腿上趴着—点点
那年春天,彬就与两个好朋友开始筹划自己当老板了。
“小楣,我去车间了,你守着办公室。”彬站起来,头也不抬,拿了图纸就走。伊楣还坐在那里,脸上有着朦胧的笑。
点点伏在她腿上,像个热热的垫子,听见彬在说话就抬起头来。彬没有听见回答,站住了,回过真来,看见伊楣和她腿上的小狗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神,不由得笑了,他过去拉拉她的头发,又说了一遍。伊楣这才扭过头,说了声:“好。”
彬是一个很有志向的男人,他一开始就说他不要办什么公司,那种租间写字楼就开业的公司,他要办就要办个实体,彬和两个朋友一起把设计院一项尚未成熟的技术带了出来,这项技术其实也是他们几个搞的,经费不够,差那么一点就搁置了,彬也不顾家里的反对就辞了职,靠着他父亲的关系跟这个小镇签了份租赁合同,在镇子边缘地带租了几亩地,掏空了父母的积蓄,修了这么一个车间买了些设备就干起来了。伊楣自然跟着他。
彬在形成这个计划的时候跟伊楣描述的前景相当乐观,他对伊楣说:“你是学管理的,正好可以帮我,你管内务,我管市场。”伊楣在他的描述中也形成了一副男耕女织的美好画面,她很相信彬,简直就没怀疑过。
只是彬和伊楣都没想到创业不是件容易的事,刚来的时候除了这个车间和几亩地,一无所有,带来的钱也不多,几个合伙人加起来起步资金也就三十来万,买了设备就所剩无几了,彬又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到银行贷了二十万来做流动资金,买回一批材料,开始生产一种小型的电机。
伊楣学的那点知识根本就用不上,再说她实在也没学到什么,但是伊楣却对起步阶段的清贫和艰苦做好了思想准备,她甚至很为这段时间的艰苦感到自豪,她能和彬一起共患难。伊楣除了守着办公室的电话外,就是管一管那点有限的钱,她倒是很花了点时间来学习财务知识,基本上也能做帐了,只是不很符合规范,好在小地方对于这种规模的企业财务要求的也不是很严格,倒也应付得过去。让伊楣觉得欣慰和骄傲的是,彬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是却很能吃苦,按他的话说,他父亲是从农村出来的,他自小就在农村跟着奶奶长大,什么苦都不怕。
只是彬一再跟伊楣说他觉得内疚,是因为委屈了她。
伊楣自从跟着彬到了这个小镇就暗自要求自己,伊楣觉得自己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处处依赖彬了,她现在是女人了,就应该做一个标准的贤妻,伊楣自从喜欢上古典文学之后就完全把那套对女人的要求照搬到自己身上,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伊楣20岁以前就没下过厨房做过饭,她买了几本菜谱,照本宣科,试了几次之后居然弄得颇象样子了,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好吃,她也不能肯定,反正彬也不挑食,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实在忙不过来了,一碗面条也就解决一餐。
彬实在是忙,钱不多,工人不能多请,很多工作还需要他亲自动手,如果不出差,彬就把自己当成工人,天天泡在车间里,干的都是粗活。
伊楣自然很心疼,她也去车间干过,帮着绕线圈。为了节约钱,设备是省了又省,绕线圈的工作就用手工,请了几个附近农村的女孩子要做,伊楣向来看人都是很平等的,她去帮忙的时候就喜欢跟那几个女孩子聊天说笑,按她的意思,她虽然也算得上是老板娘,但是却没有架子,能和工人搞好关系,但是没多久彬就不乐意了,他很严厉地批评了她,说她跟她们聊天影响了工作,而且因为伊楣在,他们也不好管理,伊楣听了后,就再没去过车间,以前去车间做事,除了帮忙也是图点好玩的意思,彬这么批评了她之后,伊楣也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就把自己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办公室和家。
办公室是一栋两楼一底的小房子,每层只有三间屋子,以前是农家的住宅,修好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主人没住,刚好在那块地的边上,彬就一起租下来,买了几车砖修了道围墙把那房子和厂房都圈了起来,也没人守门,他们两个就住在三楼,也就充当这个守门的角色。
三楼也是三间屋,不过是连在一起的,看起来也就象套住房,也没什么家具,来的时候伊楣父母给了她几千元钱,她就拿来买了套在小镇上都可以说是很普通的卧室家具,另外彬从家里搬来台淘汰了的电视机,也没买沙发,就两把从农贸市场花了十几元钱买的竹椅子,再有就是一个茶几就算安了家。
按彬的意思,这点家具都很没必要,他的意思是只要有张床就行了,可是伊楣在这上面显得很固执,她一定要一套卧室的家具,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一个家了,就要象个家的样子。伊楣是自己去订的家具,家具送来的时候,彬也没说好也没说坏,就这么住下来了。
彬晚上也很少有时间陪她,车间里的事目前有很多是手工操作,进度慢,也就会天天加班。冬天比较旱,农村会用很多小电机抽水,销路倒是好,只是不怎么能卖得起价,也不好收钱,但是彬说起步的时候是这样的,伊楣也不操心,她对物质上的需求一向很糊涂,再说又不怎么出门,伊楣也就对穿着打扮没什么要求,在她的想法,讲吃讲穿贪图享受的女人俗气。
伊楣的生活一向很单调,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