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报警可能报错了。”乔轲无奈地笑。
十二区警局临时监禁室里,京二爷被强行灌了一大杯的醒酒汤,然后铁门哐擦一关,小小的铜墙铁壁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监禁室里灯光明亮,左边角落是马桶,右边有张小床,京二爷盯着那张床看了一会,走过去试了试,床太小太短,她整个小腿都支在外面。
身上很痛,没什么大的伤,但遍布躯体无处不在的钝痛,让她很难忽略。
手机和游戏机都被搜走了,连她藏在裤兜里的一副小牌都没能幸免。京二爷躺了几分钟,觉得骨头被硌得酸,浑身都不是滋味。
她干脆又站起了身,来回在七八平的小屋子里转悠,扒着栏杆前后左右瞅,别说人了,连个虫都没有。
寂寞要杀死她了。
时间过得极其煎熬,无聊时,一分一秒都能被无限拉长。平时,京二爷可以越夜越嗨,不到晚上两点以后,是坚决不睡觉的。
现在,这样的生物钟折磨着她,让她无比清醒,又无聊至极。
她蹲在地上乱画了会,又冲着空气练了会拳,自言自语地说了段前天看的相声,还用指关节打着节拍唱了首歌……
后来她使劲拍了两把铁栏杆,弄出了挺大的响声,想把警察吸引过来。
她合计着,等他过来了,好好跟他说一说,能不能给她旁边关个人。
关谁都成,不是哑巴就好。
但她把手都拍红了,也没能把警察引来。四周安静极了,京二爷有一瞬间觉得外面的生物可能都死掉了,只有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原来警察是这么处理违法乱纪的人的。
京二爷从来不知道,居然这么恐怖。
她重新将自己怼回了床上,希望可以睡着,一觉到天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在迷迷糊糊的梦里,有脚步声在空荡的过道里回荡,离她越来越近。
这让她期待又害怕,不自觉地将身子蜷成一团,直到一声响亮的碰撞声,彻底将她惊醒。
京二爷从床上跳了下来,因为动作太猛烈,床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就像把细锯子锯在骨头上,让人不寒而栗。
对面的监禁室门口站着个又高又壮的警察,背对着京二爷,不知道在干什么。
京二爷脑袋里蹦出之前热烈的渴望,赶紧冲那警察喊道:“叔叔叔叔,警察叔叔,你能不能把我关到刚才那堆人里去?或者随便带两人过来和我关一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能破坏自然规律啊!”
她唠叨了一大堆,那警察终于慢悠悠地转了身,眼神无光地看她一眼,然后手上的动作一松,转身预备离开。
“喂!叔叔你不能……”京二爷喊到一半,噤了声。
对面监禁室里,站着个瘦高又凹凸的人,刚才被全部遮住了,这会清晰地出现在京二爷眼前。
愿望实现的喜悦大概连一毫秒都没有,充斥着京二爷内心的,全部都是对命运的问候。
她以为让她寂寞就是最好的惩罚了,但和她最讨厌的人关在一起,刷新了这个限度。
因为震惊,她盯着虎戟多看了两秒。
虎戟抬手拨了下头发,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胖子,你看什么?”
“看屎。”京二爷毫不客气地回道。
虎戟摆了摆脖子,细长的颈部发出咔嚓声,她说:“那你应该照照镜子。”
京二爷深吸一口气,准备来个长串叫骂,虎戟突然猛地上前一步扒到了监禁室的栅栏上,对着她龇出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