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者道:“剑是剑。”
禅灭第三问道:“你是剑否?”
剑者不答。
禅灭第四问道:“你是人否?”
剑者道:“人也罢,剑也好,无非吾也,何足深究?”
禅灭摇摇头,道:“你没有解答我的疑问,我必须留下来观察你,要我走,难矣。”
剑者细看了禅灭一遍后,不再言语,重又躺下,朝里侧卧,对禅灭不理不睬。禅灭怎会因此受挫,他不仅要留下,更要将他同化,将自己的思想感染给他!
次ri清晨,剑者无视禅灭,径自出门练剑,随着手中冰锋逐渐完整,他的剑法亦在趋于大成。禅灭只是在一旁看着,有时看到jing彩处,也会按耐不住,依葫芦画瓢,以指代剑,舞将起来,他感到体内有股潜能随着自己的一指一划而在释放,不断释放,他明白,自身与剑之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
第二峰的攻防还在继续,从昨ri入夜开始,业无涯便想进门与内中之人一谈,但内中人似乎不喜打扰,琵琶颤栗,斥退来者。业无涯之目的若只是进入房内,何其简单,但显然他另有打算,宁愿自己在屋外受一夜风雪之苦,也要与其中人周旋到底。
禅灭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至于剑者,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还未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何况观来者气质,不似有什恶意,内中人也不见得就是善类,更非易与。令他吃惊的是,禅灭小小年纪,竟只看他演练了一遍剑法,就学得三分神似,剑指劈划,有模有样,真可谓异禀奇资,不觉对他生了爱恋之心。
如此过了三ri,第二峰已然平静,业无涯于第二ri正午得以入内,至今未出。这三ri里,禅灭剑道进步神速,从第一ri的观察模仿,到第二ri的除旧布新,直至第三ri的融会贯通,他已然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高深剑法。全然陌生之道,三ri大成,岂是凡人可以做到?可想而知,其与剑道渊源有多深刻。
三ri的变化,剑者看在眼里,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对此子刮目相看,自问天资尚不如他,还远远未到出世之刻。
禅灭从这三ri所得中,逐渐领悟了什么是剑,正因如此,才更知晓了眼前剑者的修为是多么恐怖,他本不知恐怖为何物,就像不知剑为何物一样,但此时此地,看了剑者舞剑之后,他理解了这两样陌生的事物。他此时脑中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就像多留在这里一刻,自尊便会多受一分伤害一般,他领悟到,穷极自己一生,在剑道之上,也是不可能超越眼前之人的,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是不容深思的事实。
业无涯恰在此时很合他心意的步出了第二峰,笑眯眯望着禅灭,道声“走。”禅灭二话不说,更不回头,眨眼移位至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