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胸腔里的那颗心颤了一下,接着她忽然挽住了薛元敬的胳膊。
这个人是很危险,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且,薛元敬对她说过,那只是个意外。他说的任何话,她都愿意去相信。
“怎么了?”薛元敬见她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唇角噙了一丝微笑,转过头看她。
就见薛嘉月面上笑容如春日海棠花绽放,娇美动人:“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她说我们两个人,薛元敬唇角笑意更深。
他没有能护住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能护住自己年幼的妹妹,但是现在,他总算护住了薛嘉月这个妹妹。以后他们两个人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
入夜,薛元敬正在和薛嘉月商议以后的事。
虽然薛元敬很想参加明年二月的县试,但朝廷定下的条例,凡父母死,三年之内不能参加科举,他只能参加三年后的县试了。那这三年中,他们到底是留在秀峰村,还是走出大山,到外面的广阔世界去?
薛元敬的意思是留在秀峰村。他的想法很实际,到了外面,肯定做什么都要花钱的。虽然若现在他们将家中的所有东西都变卖掉,也能勉强凑够几十两银子出来,但他们现在一个十四岁,一个八岁,出去能做什么?日日只有出的,没有进的,长此以往,总会有山穷水尽,吃穿困难的一天。他不想看到薛嘉月跟着他过这样的日子。而留在秀峰村,好歹他们有房有地,他还能偶尔进山打点野味回来,温饱肯定不成问题的。
但薛嘉月的意思却是离开秀峰村。
她虽然知道薛元敬一开始的人设会是未来的阁老,但正所谓蝴蝶效应,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如薛元敬所说,一直留在秀峰村他们是会吃喝不愁,但是薛元敬的学业呢?就算他再天资聪颖,但难道他就仅凭着每天看他有限的那几本书就能一路考中科举?还是说让他重回以前的那个学堂去读书?就是重回以前的那个学堂,薛嘉月觉得以周夫子的学识现在也教不下薛元敬了。所以最好他们现在就到外面的大省城里面。大省城里面肯定有好书院的,到时要设法让他进入一所好书院里面钱方面,树挪死,人挪活,总会有法子的。而且大地方人也多,机遇肯定会比在这个秀峰村里面要多。
最后薛元敬思考再三,也同意了薛嘉月的这个说法。不过考虑到现在已经入了冬,天气寒冷,这时候实在不适合出远门,所以两个人就商议好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离开这里。而在这期间,自然家里该变卖的东西就要变卖掉,尽量的多攒一点钱下来,好为以后考虑。
等他们两个人商议完这事,也已经到了子时了。薛元敬就躺下去盖好被子,说道:“夜深了,睡罢。”
薛嘉月原本就怕蛇,自薛永福和孙杏花死后,她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个人是被爬到被窝里的蛇给活活咬死的,她就怎么样都不肯再在她原来的那个屋子里面睡了。
毕竟她那间屋和薛永福的那个屋中间就隔了一个堂屋,谁知道当时到底是不是所有的蛇都被人打死了?要是有一两条漏网之鱼怎么办?只要想一想薛嘉月就觉得全身都僵硬了。而且,薛永福和孙杏花毕竟死在那间屋子里,让薛嘉月晚上一个人躺在大屋里面睡觉她也没那个胆。
乡村里的夜晚原本就很黑,试想睡到半夜如果被什么声音给惊醒了。也许实际上只是老鼠爬动的声音,也许只是屋外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但漆黑一团里面,仅想象就能吓死个人了。于是最后薛嘉月就‘恬不知耻’的主动要求搬到薛元敬的屋子里面睡。
一来薛元敬的屋子独立于大屋外面,给薛嘉月的感觉就是好歹离事发现场有一段距离,心理上有一种安全感,二来,屋子里有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薛元敬,她心里也会有一种安稳感。
薛元敬也知道薛嘉月怕蛇,而且让她一个人睡大屋他也不放心,而且现在又是薛嘉月强烈要求如此,他想了想,就将他住的这屋里堆了半屋的稻草木柴之类的柴火全都搬到了薛嘉月原本住的那半间屋子里面去。再将屋子打扫干净了,将薛嘉月原本住的一张小床搬了过来,让她住后半间,自己住在前半间。再在屋中间拉绳子挂了一块布,也算是一分为二的两间独立小屋子了。
薛嘉月原本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的,这会儿两个人商议完以后的事,听到薛元敬说夜深了,睡吧,薛嘉月就闭上了双眼。
倒是很快就睡着了。等到次日早上她醒过来穿好衣服下床,一掀开中间的布走出来,就见薛元敬已经起床了,被子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
等薛嘉月走出屋,就看到薛元敬正在喂鸡。
家里的两头猪,一头牛两个人已经商议好要全都卖掉,这些鸡薛嘉月原本也想要卖掉,但薛元敬不同意。
猪牛这些现在都卖了换钱,为以后考虑也就罢了,但是这些鸡他是要留着的。
总不能让薛嘉月真的天天吃素,她已经很瘦了,也该给她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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