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学问,认为黄先生对待太太的态度恶劣而糟糕,实在算不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纯属一点冷淡的揶揄罢了。
——
当晚顶层咖啡厅的场景楚望是没见到,虽然第二天一早乔玛玲还是面有愠色,别别扭扭的模样,没多久又是蜜里调油的出双入对起来。
大约是夫妻间真的没有隔夜仇。
不过乔太太对待葛太太的态度着实十分可圈可点。据薛真真小道消息:乔太太见女儿女婿和好如初,家庭美满和睦,自然又是春风满面的,背地里指点葛太太——
“她侄女的事,她怎么不该管?这门亲事,当初可是她替玛玲说的。”
真真将乔太太那副刻薄像演绎的七分入骨,绘声绘色,配合着真真俏丽的脸蛋,将隔壁屋一众丫鬟老妈子逗得咯咯直乐。葛太太倒是见怪不怪的修着指甲,笑吟吟的说道,“她自以为处处得了我的好处,大约觉着我是个人善可欺的软柿子。她真以为她得了好处?好的买卖人,做事做七分,为的是自己外头名声好听——姑奶奶我若是不高兴,全世界谁也休想从我这里捞到半点好处。油水全兜我这里,我仍旧还能在外头落着个大度体谅的好名声。好事多磨——咱且慢慢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可爱说看不懂……我并没有写的很艰深晦涩呀,是哪里不懂?
如果是女主因徐少谦信的决定,我觉得还蛮好想的,因为就只有一条线——但是具体要做什么,可能下章或是下下章才能体现出来。
——
*打六零六=打梅|毒针
☆、〇五六葛公馆
在船上几天, 楚望得了闲便忙着不让自己中文翻译课挂掉, 一气将文言文依着从前老师教的译作白话,又将白话译作中文。在葛太太房间做这些事时, 蜜秋和栗戚便会新奇的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陡然多了许多生活气与人间烟火, 是在乔太太那里绝没有的。
“姑娘在做什么?”
“我们做丫头的倒管起姑娘做什么来了?仔细着,别吵着姑娘。”
“葛公馆常跑动着的只有谢小姐, 她才懒得搭理我们。侄小姐生的温柔, 虽说话少了点,更让人容易亲近几分。”
偶尔她也与两个丫头聊聊天,这才知道, 原来蜜秋与栗戚原先都是英文名,蜜秋是l, 栗戚则是lizzy, 为的是方便常上公馆走动的华侨与外国人。后来又译作了中文,也是为了方便内地来的上海客人。
虽然葛太太不大赞同楚望去船上跳舞场玩,但是船上有京戏与昆戏时, 必然会带上楚望去看热闹,同时也会叫上真真。京剧楚望是看不懂,只能在开场时看那些角儿嗒嗒嗒的走来走去,青的袍子翻作红的里子, 青的红的花里胡哨的,待其他人喝彩时,她也跟着胡乱一同鼓着掌。船上不少外国人,也不知是真看得懂还是看热闹, 巴掌与吆喝声比谁都来的响,拍完巴掌一群外国人兀自又凑在一处笑起来。
真真眼神犀利的从京戏看到昆曲,末了磕着瓜子品评一句:“旁人唾珠咳玉,这些个是如鲠在喉,喉咙给卡坏了。”她从前在家时跟着名震中外的旦角唱过几年,故而她的批评应当还是十分中肯的。葛太太听完,斜睨着她看了一阵,笑完便又去看戏去了。
船上众人混的最为风生水起的便是隔壁谢少爷了。那晚黄先生家事争执后,楚望再没见过他几次人。照葛太太的话来说就是:“最是该他野的时候。”
等楚望琢磨完课业,跟着葛太太在船上吃吃玩玩整整三天,船也渐渐从近海驶入港口。在即将靠岸的轰鸣声与掌声里,楚望倒是少了上次航行入港的激动心情。在第一次来香港的游客欢呼尖叫声里,黄马克靠在对面门口吹口哨,嘴里说着:“这一程最是风平浪静。他们的远洋轮船也差不多快驶入印度洋了吧?”
谢择益听闻,开了门来说,“印度洋,倒是挺使人怀念的。”
乔玛玲问道:“印度洋怎么了?”
黄先生解释说:“去欧洲的留学生提起印度洋,彼此都心照不宣——风暴又密集又大,在船上的时候几日几日连东西都吃不了,过了印度洋就是红海,红海风平浪静的,之后就要到埠了。因而印度洋是呕吐的记忆。”
乔玛玲喔了一声,“恐怕舅舅与二妹妹有的受,尤其是二妹妹——”
对面手忙脚乱搬东西,这边从容不迫的搬东西。真真替乔太太急出一把汗,楚望跟在葛太太后面优哉游哉吃着芒果干。
一下船,接驳车司机纷纷涌上来拉客。人群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远远喊着:“——哥哥,这里!”
楚望与真真都觉得耳熟,循着声音望过去,谢弥雅穿着白色衫子,卷翘的栗色头发扎了个阳光明媚的马尾,在人群里格外抢眼,招惹了不少男士热辣辣的目光。真真嗤的一声扭过头去,楚望便笑了,将自己的芒果干分享了一半给她,勉强平息了薛大小姐的怒气。
不过谢弥雅那边着实十分扎眼。
谢择益问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