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傅先让牧生将一块白布叠成长条,给封恪咬上,以免他到时不小心咬到舌头,同时也是给封恪一个发泄痛苦的渠道。随后又命令牧生紧紧地抓住封恪的双肩,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
虽然后背没有什么粗大的血管,但是脊椎却是人体最重要的神经中枢之一,其周围更是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神经线,要是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成封恪的终生瘫痪后果。所以,能否有效地遏制封恪的挣扎,就成为了手术中的一大关键。
一切安排妥当,确保没有遗漏之后,季师傅站在封恪的床边,闭目养神,努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当季师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情一片宁静,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心境的波动一般。
然后,季师傅拿起了桌子上的短匕,动作轻柔而缓慢,给人一种圆融之美。
将短匕用烧酒润湿,在烛火上微微烤炙,待得刀刃微红,才将其收回冷却。
接着,季师傅神色一凝,双目之中精光顿闪,右手小臂摆动,手腕轻转,只见一道刀光闪过,牧生都没能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做的,一块烂肉便随着刀光翻飞出去,准确的落入到地上那空置的铁盆里。
“嗯!”
直到这时,封恪那痛苦的闷哼方才响起,季师傅下刀之快,用刀之准可见一斑。
不理会封恪的痛哼,季师傅神色古井不波,没有任何停歇的,手中匕首再度挥下,带着锋锐的轻啸,一块烂肉应声抛飞。
接下来,季师傅连连下刀,刀光串联成片,在烛光的照耀下犹如一面铜镜一般,反射着明黄色的光泽。每一刀都是那么地快准狠,准确无误的将一块块烂肉从封恪的背上剜离,却又精准避开封恪后背所有的要害,不会对他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封恪则是痛哼连连,甚至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更别说挣扎了,极致的痛苦令其几欲昏厥。
与今天下午的杖刑不同,杖刑的痛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挤压感,令人有种身子要被打碎的错觉,相比之下痛感反而不是非常的突显;而剜肉的痛则是纯粹的剧痛,当刀子划破皮肤,割离碎肉,再轻触骨膜的时候,那种痛苦简直深入骨髓。得亏封恪的意志力不错,不然神智早就崩溃了。
就是在一旁看着的牧生也是看的心惊肉跳,以至于抓着封恪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他平时练刀功时也不是没切过肉,可是这么近距离地看剜人肉的,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害怕是不能的。
十个呼吸过后,随着季师傅的一声大吼,这令人胆寒的剜肉治疗终于结束,而此时封恪的后背,则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整个后背一片血红,皮肤都随着烂肉都被剜了个干净,个别地方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
而封恪本人,则是早已光棍的痛晕过去。
“牧生!”季师傅脸色很是苍白,带着一点病态的潮红,显然刚才那一番干净利落的动作也是令其消耗颇大,只是他却没有顾得上休息,回头对着一旁被惊呆的牧生发出了一声厉喝。
听到厉喝的牧生瞬间醒悟过来,连忙抓起一旁的金疮药瓶,左手拔开瓶塞,右手手腕连抖,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封恪的背上。等到整瓶药都撒完后,又迅速拿起另一瓶继续刚才的动作,直到在封恪的后背铺上厚厚的一层,方才停手。
不得不说,司马霂妍给的东西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这金疮药在止血上有奇效,仅仅片刻,封恪背后的大出血便被遏止,虽然没有完全停止,但至少不会因此丧命。
在牧生停下来的下一刻,季师傅立马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大小适中的白布盖在的封恪的背上,然后迅速联合牧生一起,用绷带将封恪给缠绕起来,既固定了那块白布,以免金疮药粉掉落,又可以抑制出血,保住封恪的命。
将封恪彻底的变成“半成品木乃伊”之后,季师傅和牧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可是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他们二人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特别是季师傅,神经更是全程紧绷,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休息了好一会,恢复了点体力后,季师傅挣扎着爬起,脸色依旧苍白,却坚持着走到封恪身边,三根手指扣着他的手腕静静查看。
“师傅怎么样?”这时,牧生也缓了过来,连忙询问道。
季师傅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明显的轻松之色,道:“脉搏虽然微弱,但很平稳,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小恪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原本紧张的牧生也瞬间放松了下来,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看着牧生这喜悦的样子,季师傅也跟着笑了,一晚上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高兴过后,看到牧生额头上满是汗水,季师傅心里一阵柔和:“好了,你也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师傅,我看你的脸色很差,想必是刚才累着了,还是你先去休息吧。我不是很累,就在这里多守一会吧,到时你再来替我。”
季师傅微微沉吟,也就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你就辛苦一点,一个时辰之后我起来换你。”。
正如牧生所说,现在的他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只不过他也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就近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下,很快便进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