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和冯怀见面,也不知道冯怀是不是还能探察到这里的消息。
宝馨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一笑,知道又怎么样?各人管各事,他能伸伸手,那是情分不是本分。最后的路还是要她自个走。
“那也不成,要是娘娘知道,说我勾~引殿下学坏,非得扒我皮不可。”宝馨说着手掌推在他脑袋上,把他整个人都给轻推到一边去。她叫来太监伺候朱承治穿衣。
朱承治眼睁睁瞧着她去了,心下失落,伸长双臂,任由那些个太监往身上套衣裳。
“殿下,要不奴婢待会替殿下给徐姐姐带个话?”方英精得很,凑上去偷偷道。
要是在外头,这就叫做挑唆主子学坏,要被拉出去打一顿赶出门去的。不过这宫里,和外头有些相同,也有些不同。太监离皇子更近,替主子们办些事儿,只要料理妥当,也不会有个什么。
朱承治听到这话,极其心动,要带个什么话呢。说‘我能保住你’?还是说‘不用怕’?朱承治把这些话翻来覆去在脑子里头翻了好久,都觉得太过轻佻。
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是罢了。
宝馨到了外头,找过之前伺候朱承治出行的小太监,问今个朱承治在坤宁宫见了谁。
只见王皇后,不用这么久,就算是真母子也说不了那么久的话。
“殿下还和大公主见了会子面,说了好些话。”小太监回道。
宝馨听了,脸上露出笑,伸手塞给小太监一块碎银子。
小太监接了,“多谢姐姐!”
今个在坤宁宫见了王皇后,又见了大公主。宝馨想起大公主的年纪,有些了然。在心头上绕了两圈之后,也就不再想了。
晚上她回到住处,朱承治年纪越来越大了,再叫她睡在那里守夜,到时候惠妃骂她的那些话就要被坐实,所以她晚上就不在那里了。
她拆了头发脱了衣裳躺在床上,又安稳的过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她梳洗整齐,外头给她干杂活的小宫女候着,见着她开门,先立在那儿低头,然后抬头笑,“姐姐好,昨个姐姐歇得可好?”
宝馨伸手扶了扶头发,“嗯,还不错。今个来收衣裳的?”
宫女做到她这步,虽然比不得上头嫔妃们自在,但在宫女里头也有些脸面了。下头也会有人给她干些杂活,例如这个给她收脏衣服的小宫女。
“嗯,姐姐把要浆洗的衣裳都交给我吧,待会叫人一块送到浣衣局去。过两天,姐姐能拿到干净衣裳了。”小宫女年纪还小,瞧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大,却口齿伶俐。
宝馨侧开身,让她进去,小宫女手脚麻利的把衣服给搬出来。
“姐姐最近有甚么衣服尽管拿来,听说浣衣局那儿从外头弄来不少新人,人手充足。”小宫女进宫到底还不久,不明白浣衣局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话儿轻轻松松就从口里说了出来。
宝馨却一惊,浣衣局是皇宫里头最脏累的地方,发到那里的不是些获罪的宫女,就是些罪臣家眷。没听说宫里最近出什么变故了,难道外头出事了?
西厂全名西缉事厂,之所以是西厂,是为了和东厂区别开。
东厂与国朝同寿,算来也有百年多的历史了。百年来,东厂发展壮大,各色番子等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西厂才成立没多久,和东厂比起来,乍一眼像是个才会走路的孩子和个壮年男人似得。
可要真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西厂设在了灵济宫,偌大的庙宇是他们办公做事,甚至审理犯人的地儿。拷打犯人,难免有些不雅,掌事的是个太监,有些讲究,不想院子里头漫着股怪味儿,叫人给打造出个地牢来,把那些原本千娇玉贵的朝臣给塞进去。
地牢内阴冷潮湿,空气里头充斥着皮肉的血腥味儿。
刑架子上挂着个瞧着似人非人的怪物,之所以说是似人,那是因为最上头挂着个毛发蓬乱的一团,仔细看,勉强还能瞧出是个人脑袋。之所以说非人,那是因为脑袋以下瞧不见半点儿像人的地方,两条手臂上的肉已经全没了,两条森森白骨棒悬那儿,上头还覆着薄薄的没有梳刮干净的肉。
刑架子前头摆了张官帽椅,冯怀坐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端详着面前的“杰作”。
他模样生的俊俏,眉眼俊长,一张方口不似女人那么娇俏,但也不似北方男人那样阳刚十足,他折了个中,蕴含南边水乡独有的柔和,也不显得过于女气。
“对不住。”冯怀向一旁伸出手,左边的大珰立刻给他奉上了一碗茶,“我这西厂前段日子才搭起台子,戏角儿都还没琢磨出来呢,只能罢,勾唇一笑,眼里露出惊心动魄的杀意来,“怎么样?李大人,这‘梳洗’可曾享的舒心?比不得您在府里头和那些娇娘你侬我侬,但这也算是活络活络筋骨,您说是不是?”
这‘梳洗’还是冯怀从东厂那里学过来的,把犯人架好,用铁齿琵琶梳用力在躯体上梳刮,不消几下肉去骨露,人就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