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却是一个也没有,滑不溜秋的活似一条泥鳅。
要不是自个心里知道,这件事儿还是她出大手笔的钱财叫冯怀办的,和他脱不了干系,不然她也没能瞧出什么不对来。
这人……实在是厉害。齐贵妃坐在炕上,哆嗦了两下,要是那些个手段用在自个身上,恐怕如今的自己都不是这个昔日奴才的对手。
齐贵妃坐在那里好会,心下想了好几种如何除掉冯怀的办法。又仔细把这每一条给划了去。
冯怀在她这儿伺候了好几年,对她可谓是知根究底,替她办了好多事,手里更是捏着她的不少把柄。冯怀是个下头没根的人,绝户,没有后顾之忧。真的发狠起来,把她的老底给弄个底儿掉,那么这么大多年的谋算就都化作泡影了。
而且现在冯怀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人。西厂厂公,要办事儿也是给皇爷办,她个后宫妇人,自然是不入她的眼。
思量衡量再三,齐贵妃发觉自个现在还真的和冯怀有了一段大大的差距。他今天可以对付王皇后,明天就可以对付她。
人贵有自知之明,齐贵妃能走到今日,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什么时候该唱什么调儿,她心里一清二楚,不然也不可能叫王皇后等一干前辈斩于马下。
齐贵妃思量许久,外头响起喧闹声,她坐在螺钿百子罗汉床上,还没出声,一个小男孩就一路跑进来,顺手就把脑袋上的帽子扯下来,露出光溜溜的脑袋。
齐贵妃吓了一大跳,虽然眼下入春有段时日了,但是京城还是春寒料峭。朱承泓跑到面前脆生生的叫了声娘,然后就朝着要喝牛乳。
齐贵妃两只手扶住二皇子的肩膀,瞧见他满脑门的汗,连忙用帕子给他擦拭干净。乳娘过来,齐贵妃不满,“二皇子读书回来,仔细着,他这年纪正是喜欢爱跑爱跳的光景,出了汗仔细给他擦了,不然容易发热。要是二皇子有个甚么,我一定要于你问罪!”
话是这么说,但齐贵妃也没真的把乳娘和那些宫女怎么样。乳娘惶恐的说是,退到一边候着。
宫女们拿了干净帕子过来,齐贵妃仔细把他脑袋都给擦了一遍。然后叫人取来干净的绉纱瓜拉帽给他戴好。
齐贵妃问了几句今天朱承泓读书读的怎么样。
宣和帝对二儿子,没有对长子那样,非得张太后都开口了,才叫送去读书。二皇子到了四五岁上头就去了。
“没意思,师傅老是叫我背书,好多好多,怎么背都背不完,母妃,我干嘛要背那么多啊,我想叫小石头给我抓麻雀玩儿。”小石头是他的伴伴,他最喜欢和这个伴伴一块儿上树抓鸟了,这个可比读书要有趣多了。
齐贵妃眼红了,要是她的淳哥儿要是还在世上,哪里还需要逼着次子读书!
她摸着他的光脑门,“泓哥儿听话,读书好哩,你要是不读书,就比不上你大哥了。”她咬住牙,这些年,她无一日不盼着朱承治能得个什么病两腿一蹬,可是老天爷压根没听到她的心声似得。朱承治好端端的活到这么大,一年大过一年不说,在外头的那些翰林里头名声极好,内阁的阁臣,尤其首辅对这位皇长子更是几次上言,要请立太子。
自家孩子还是个小孩儿,没法比。外头没个助力可不行。
齐贵妃双手轻轻压在孩子肩膀上,眉头蹙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浮出笑容,自己竟然把冯怀给忘记了!
什么功劳都比不上从龙之功,自己得和他走得近些,这一年半年没关系,天长日久,总有机会。至少别把人给得罪了。
想明白了这么一层,她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原本的忧愁也淡了。
齐贵妃叫乳娘带着儿子暂且去吃东西,叫来心腹太监,“你叫人再给冯怀送一箱子珠宝过去。”
心腹太监听有些肉疼,“娘娘之前不是已经谢过了冯公公么?”
“那点子他怎么可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今非昔比了,我们有求于人,自然银子要砸够了,不然将来怎么做大事。”齐贵妃姣好的眉眼里满满都是坚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她还不用舍得自个孩子,只是要这些身外之物。她握住宠爱,这些东西怎么样也少不了,到时候要是事成了,她得到的回报可要比她付出的这些可要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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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头的天,除了夏日之外,不管什么时候都弥漫这一股干涩的寒气。
今个天不错,出了太阳。早晨还冷,等过了会,渐渐的有了点儿暖意。人在屋子里头猫冬都猫了好几个月,窗户封的严严实实,明明外头是大白天,在里头伸手不见五指,还是和黑夜里头一样。
好不容易天气暖和了些,躲在屋子里头的人也跑了出来。
宝馨也闷了好几个月了,跑出来和其他的宫女儿玩。
宫女们多是些青春貌美的女子,玩心尚在,浑身上下晒得暖和了,玩闹起来。宝馨和个小宫女笑闹,小宫女故意伸手来咯吱她,手掌摸到她的腰,腰上顿时一阵酥麻,她笑出声,伸手就来挡,小宫女哪里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