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他递台阶?
“吸引注意力吧,小时候不懂事。”他既然决定说清楚,就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他拧着眉头,“看
来,我的喜欢很失败。”
孟杉年笑了下:“坦白说,我那段时间过得很痛苦。如果喜欢一个人,却把对方弄得很痛苦,确实很失
败。”
她笑得坦然,说得直白,但也意味着她对一切都早已释怀,并不记仇。
孟杉年说完,看他很难过的样子,安慰一句:“错过,是为了遇见对的。”
“大学开心。”她同他摆摆手,转过身回了教室。
陈一彦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缓了缓,调整表情,转身欲离开,却在拐角处见着他此刻最不想见的
人。
对方手抄兜里,屈着长腿,半倚着墙,见他过来,侧过脸,嘴角微弯,挑眉:“好看?哪里?你对好看
的定义也太廉价了。”
陈一彦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易西青直起身,朝他走来,站定在他身侧,在他耳畔,用冰冷却极富质感的嗓音道:“那种死读书的书
呆子,居然也有人能喜欢上,该不该说你品味独特呢?”
陈一彦侧脸看他,面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你特地来嘲讽我?”
将第一次交锋时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记住,且如数返还,呵!这种小鸡肚肠、没风度的家伙,孟杉年究竟
看上他什么?!
易西青唇角的笑意更深:“怎么会?有你的愚蠢,才有我的轻松。虽然没必要感激你,但又为何要讥嘲
呢?”
“更何况,你也配?”他的笑意很柔和,但眼底却冷若冰霜。
陈一彦气得不轻,半响没说出话来。
他原先是要快步离开,然后独自疗伤。现在,大概是被易西青气出内伤,都伤心不起来了,反倒是释怀
了好些。
归根到底,一切咎由自取。
气到平心静气的他回头又看了眼孟杉年,忍不住说:“她小时候很可爱,白白.粉粉,戴个小红帽,像是
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姑娘。”
他终于承认她可爱,在彻底错过她的这一天。
“很可惜,我遇见她太晚,见不着。”易西青也望着教室里的孟杉年,眸中漾起些许暖意,而后神色一
冷,扭过头看陈一彦,似乎在真情实感地替他惋惜,“不过,你更可惜。来得那么早,还不如晚到近十年的
我,好惨。”
被插了无数刀的陈一彦:……
易西青一本正经地继续:“你从不曾拥有她过去的可爱,但我却拥有她的现在和全部的未来,这么想想
看,好像我比你幸运了一点,喔?”
陈一彦憋住喉咙处的血沫,微笑,故作云淡风轻地点头:“对,祝你们幸福。”
易西青坦然受之:“谢谢。”
心安理得受完情敌祝福的易西青,转身就去找孟杉年,秒速换脸,委屈巴巴,撒娇:“现在很难过。”
孟杉年:“怎么啦?”
易西青俯下身,轻碰下她的唇角,可怜兮兮:“我们不是青梅竹马。”
孟杉年双手飞快捂住嘴,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教室,幸好现在人不多,一半去找高一老同学,一半还
在在办公室和老师谈话,空落落的教室只余零星几个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像鸵鸟一般,抱着字典,迅速蹲下身。
易西青被她逗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他的肩膀被后面人拍了下,于是转头去看,还未和对方聊上几句,便瞧见他眼中吃惊的神色,易西青似
有所悟,回头看的同时,脖颈被一双柔软的手臂搂住,嘴唇触摸到一片柔软和温热。
孟杉年站在新华字典上,微微踮起脚尖,主动勾住他,猛地亲了他一口:“不难过,我喜欢你呀,只喜
欢你。”
周围似乎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和起哄欢呼。
易西青却什么也听不进,眼前只余她黑珍珠般的眼眸,圆溜溜,亮闪闪的。
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下字典。
孟杉年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那么羞涩,却还是仰着脑袋,笑眯眯地凝视他。
易西青轻笑一声,他能应付各式各样的人,却自始至终招架不住她。
太甜了!
果然,撒娇男人最好命。
*
从学校出来后,因为父亲已回桐城,易西青没急着回家,呆在孟杉年那里,问她:“有你小时候照片
吗?”
孟杉年:“不多,都在老家,小时候没人帮我拍照。”
易西青怜惜地抚摸她已蓄长的头发,为了转移话题,将之前和陈一彦的后半部分对话复述给她听。
说完,他冲她眨眨眼:“是不是有点儿坏?”
孟杉年笑,点点头,然后说:“不过,你这个想法我也有。”
两个人边聊,边进厨房,易西青问:“什么?”
“你喝橙汁还是西瓜汁?”他又问。
“西瓜汁。”孟杉年先回了要喝的。
易西青切完水果,边榨汁,边侧脸又问:“什么想法?”
孟杉年扬起下巴:“我做不了你第一个人喜欢的异性,那就做你最爱的。”
易西青眉峰轻挑:“不妨都做。”
孟杉年惊了片刻:“……我是你……初恋?”
易西青抿嘴,将果汁杯放她手心:“先喝。”
孟杉年果断一口闷,而后凑到他面前,仰起脸,缠着他:“我是你初恋?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