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擦头发,边去开门。
李东咚脱了鞋就进屋,粗犷的男声如炮仗般在易西青耳畔炸响,“西青,我想起来了,咱俩话还没说完!”
易西青懒懒地倚靠在门背后,嘴角轻轻一扯,回道:“你很闲?”
他眼神示意挂在玄关处的日历,“今年要再考不上大学,姨会直接活撕了你。”
李东咚不惧威胁,直截了当道:“西青,你是一见钟情。”
话音刚落,易西青身体重心转换,原先微曲的左脚站直,双臂环抱于胸前,语调温和好几个度,长睫掩住的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冰冷,“继续。”
李东咚一贯粗枝大叶,虽然担心易西青,却也没留意到他这些细微的动作变化。
易西青说继续,他就真继续:“知道英文如何形容坠入爱河吗?”
易西青:“哥,如果我没失忆,你英文都是找我补习的。”
李东咚:“……别打岔。”
“坠入爱河,f,fall是坠落,坠落是意外,譬如你走在路上,掉进没有井盖的下水道,这就是fall。所以,爱情本就是不受人控制的,是未经我们的同意就发生的。”
易西青颔首:“嗯,从哪抄来的。”
李东咚被打断思路也不气恼,老实道:“……一段ted演讲。”
易西青闻言眸内冷淡的神色退去几分,“接下来说重点,我很困。”
平时让他多看双语新闻要想法设法利诱威逼,这会儿倒是有耐心了。
李东咚:“一见钟情,也并不意味着就彻底丧失控制权,你可以把爱情从无意识的无法控制的感情,转换为有意识的受你控制的行为。”
“你无法选择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但可以决定和她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西青,你十七岁了,青春期的躁动本就平常。与其现在这样,不如去试一试。”
李东咚说完,担心忐忑地盯着易西青看。
他虽然比易西青大几岁,被叫哥,但实质上从小到大都是被易西青照顾得更多,他也希望能够帮到西青。
玄关处暖色灯光打下来,衬得易西青冷白的皮肤多了几分暖意。他没急着回答,沉默半响,而后取下原本随意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抬眸望李东咚,眼神恍若稚子。
“不知道姓名住址的人,怎么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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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灯红酒绿。
酒吧后门处一条晦暗不明的狭窄小巷里,渐渐响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间或传来刻意压低的叫骂声。
洗剪吹跟在大块头身后,狠踢脚边撞上的易拉罐,吐槽:“真是晦气。”
周末出来找乐子,酒还没喝上一口,就遇上警方盘查,被店里人领着从后门逃出来。
有人应声:“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倒霉。”
大块头咬牙切齿:“等找到那丫头,往死里搞她。”
后头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那件事别说老大憋屈,他们也忍不了。
一群爷们被揍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被迫等学校保卫科来救助。放下脸面老实承认是被一女生打的,结果不论是教导处还是自家爸妈一个!都!不信!
“照你们说的,一小姑娘怎么打得过你们几个五大三粗的。”
“撒谎不眨眼也就算了,连脑子都不带。”
“全部目击者都声称你们是起内讧群殴。”
大块头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扭头骂手下人:“哪个傻逼提议的找校内摄像头死角……操!”
“你走路不长眼?!”大块头回头骂身前挡路的,差点撞上。
来人身着运动衫,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眉眼被掩进诡谲的阴影中,只露出唇角微微扬起的雅致弧度。
他开口:“你们一直在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声线很冷,有凉凉的金属质感,但语调异常和煦,仿佛是在晴朗的午后同友人轻声细语交谈。
大块头怒气冲冲:“关你屁事!”
后头人老老实实:“没找到唉。”
大块头瞪人。
易西青得到答案,也不理会大块头嘴里吐出的污言碎语,转身预备离开。
“大哥,说不定也是寻仇的,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
“放屁!别人要搞,也得等我搞完。”
易西青脚步顿住,侧身回头,轻笑出声:“想起来了,你抚摸过她的脸。”
大块头那群人不解:“什么?”
易西青唇角的笑容绽得愈盛:“我有点儿不开心。”
大块头:“不开心回家找你妈喝奶,傻逼。”
……
暗夜,无月,巷内。
易西青正用消毒棉片擦手。
肢体暴力果真无趣。为什么她揍完人一脸轻松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蹙眉,将用完的棉片细致地折叠成小方块,抬眸没找到垃圾箱,于是用外包装裹住,握着放入衣兜里。
而后,他蹲下身,和颜悦色地问趴在他脚边的大块头:“录好了吗?就差你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大块头屈辱地点头。
易西青礼貌地接过气道谢后,温声慢语,一副打商量的姿态:“别找她了,好不好?”
大块头点头如捣蒜。
易西青:“不问问我为什么?”
大块头疯狂摇头。
易西青:“可我想回答,怎么办?”
大块头仰起头,呆呆望着倏地直起身,面目模糊的易西青,呜咽着不知所措。
易西青身体微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