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四溢,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接着走上来,抬起手就给了我一鞭子,鞭稍扫过我的侧脸,火烧过一样的感觉,我抬手一摸,满手的血。
我心里一酸,你还真下得了手……继续抬头瞪着他,然后又是一鞭子,妈的,居然还抽在同一边脸上,还同一道的位置……真他妈的好水平……嘶嘶……痛死我了,老子铁定破相了……
我恶狠狠地向他一瞪,结果满眼委屈的泪水就吧嗒一声掉下来了。
他愣了愣,我本以为他看见了会立马就懊悔起来,结果哪知道他是抬起手又要抽第三鞭子,我猛地一抬手,揪住了鞭尾。
我还真让你白打上啊!
他皱了一下长长的眉毛,根本看都不看我哀怨的眼神,随手一抽鞭子就拉了出来,我左手手心像是被辣椒水漂过一样火辣辣的一条道道。
然后下一秒,他就用鞭棍的前端直接穿进我手臂上撕裂的伤口中,脸上毫无表情。
这次我彻底呆了,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撕心裂肺地低吼起来。
痛彻心扉,真的是痛彻心扉。
因为是你下的手,我才根本无法忍耐。
他将手里的鞭子穿过伤口,拉起,然后冷冰冰地说:“你把恩斯特找出来,我就放过你。”
第二十章
我挫了挫牙齿,恨恨地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冷笑一声,“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说:“不知道,也不想说!”
他不说话了,脸色非常阴郁,神情冷得不能再冷。看着我的蓝色眼眸里,暗暗燃烧着某种没有温度的火焰。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他已经被送到柏林去了。”
我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微笑了一下,“真是遗憾,你要是愿意合作还好……他是必死无疑了。”
“你……胡说。”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想分辨他的表情,可是不行,我看不懂他的残忍的笑,看不透他的真与假,视线开始模糊。
“我不信你的话……不可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臂,血顺着肘部滴下来,泪也滴下来。
“混蛋……你真是没救了……”
我扁了扁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越来越多。
我感觉他颤抖了一下,于是泪眼模糊地抬头看着他,他怒道:“不许哭!”
我气得够呛,一别头,干脆放开了抑制,左手摸了摸满脸的水,然后伸出去拽着他的鞭子把他拉近来——
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我就是要哭给他看,我既不要面子,也不怕丢脸。反正我难过的时候就想哭——只想哭给他看。
我一点用都没有,无论我怎么努力去做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依然是纳粹,依然双手沾血,依然忠于他的帝国,他的罪恶也依然越累越多,我等不到结束的那一天。
妈的,我喜欢的人这个样子,我为什么不能哭?
我就是想哭。
我一边哭一边扯着鞭子强硬地把他拉过来,他依然拽着鞭子的那一头不松手,却神情不再平静,变得暴躁起来,他一手扫过,狠狠扇了我一耳光:“不准哭!听见没有!”
我反而拧着脖子转回去,目露凶光地瞪着他。这回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眼睛像是酝酿着暴风雨的海洋,那蓝色变得很深。
他先是又一次抬起了手,但却迟迟没有落下,忽然他一把提起我的脖子。
那是一个吻,凶狠得如同嗜咬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很痛啊。
我呆呆的,瞬间安静下来,眼泪的闸门戛然而止,然后开始疯狂地……回吻他。
妈的,我真的是饥渴已久。
他的吻像是火一样,烧得我遍体鳞伤。
他是故意要我痛,我被咬得满嘴都是血腥。
他的味道混着血腥与疼痛钻进我的神经,我却似乎闻到了悲伤的幻觉,来自他的悲伤。
清醒,我在这一瞬间清醒。
我不在乎,我的确是痛的,可是我一点也不在乎了,心在这一刻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样,我知道,我懂了……
我满嘴含着自己的血,终于搞懂了一件事情。
我痛,是因为他比我更痛。
他的痛,都是我给的。
因为他爱我。
他折磨我,是为了折磨他自己,所以,我要吻他。
我搂着他的脖子,深深地吻回去。
直到他又忽然地推开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一样。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放开手,对他轻松地笑了笑:“喂,别咬了,你不心疼吗?”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默默抽出了穿进我手臂里的鞭子,动作很慢,因为那样能造成最大的痛觉,他继续用那种冷漠的带着残酷的眼神看着我疼得咬牙切齿。我捂着血肉模糊的上臂,冷汗直流。
他优雅地取下腰间的那只银灰色的枪,抵住我的下颚,冷冷地说:“你想错了,我可以杀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微笑,摇摇头:“我总算是明白了,你杀人不眨眼,显然撒谎的时候眼皮也都不会动一下的,阿德里安,”我笑得很欢,“你可惨了。”
我说:“你爱我爱惨了。”
他脸色一白,手里的枪移到我额头上,手指扣上扳机。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我却截住了他的话:“别挣扎了,你再怎么掩饰我也不信了,你心疼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