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死在刘表之手的长沙太守孙坚就是个很好的教训。此人在江东有猛虎之称,骁勇善战的程度,就连董卓也怕他三分。如此豪杰人物,却只因在洛阳救火时偶得了玉玺,张狂过度,最终误入陷阱而死。孙坚死时,其长子孙策只得十七。如此一来,孙家势力已被昔日盟友袁术吞了个干净,昔日一方英雄,最后落得如此惨淡,着实可叹。
别看现在她孟小满收编了百万黄巾,实力大增。可若她亲自领兵进长安,说不定勤王不成反倒会被人扣上个拥兵自重、蓄意谋逆的罪名,又或是兖州又生内乱——她还没忘记王楷、毛晖还有许多同谋是她素所不知的呢!
如此考虑,陈宫的想法虽不算错,可此时也未免太过冒进,孟小满并不赞成。不过此刻,她端坐主位,看着手下三位谋士争论并不开口,只冷眼旁观,细心倾听,心里另有一番观人的心得。经由当初寿张之事,孟小满才知手下这三位谋士表面上和和睦睦,其实早已经暗中生了间隙。
上次,郭嘉和荀彧怀疑兖州官员中有黄巾内奸,陈宫就对此一无所知。虽说此事当初确实是郭嘉二人毫无依据不便声张,但以孟小满看来,陈宫献计献策,也决计不会和郭嘉、荀彧商议,反倒自恃年长,总想与人争个高低,小觑郭荀二人,实在也怪不得他暗中被这二人孤立。
“主公如何去不得长安,难道我三人之中,竟能有人守不住一个兖州不成?”陈宫浑然不知孟小满心中所想,仍与郭嘉、荀彧争论不休。“此刻出兵,才是良机。”
“那嘉且问从事大人一句,我兖州之兵,如何能越过冀州或是豫州直入三辅?”郭嘉益发哂道。
孟小满还能忍耐他们争论,夏侯渊却听得有些不耐起来:“如此说来,这长安,是去得还是去不得?若去不得,此话暂且休提,若要去,奉孝所说为难之事倒也不妨,打过去便是了。”
被夏侯渊一打岔,陈宫反倒有点难以开口了。他起初本是想说,勤王之事大义所趋,各郡县闻讯理应让道,先说服主公同意出兵再说。但夏侯渊反倒一语道破天机,说得直白:若不靠打过去,当真就能靠大义之名叫众人让路不成?
“对了,前些日子吾听公台说,兖州因连经兵乱,多地官员空缺。不知诸位可有当用之才举荐?”见众人意见不一,陈宫为难,孟小满终于开口。她索性暂且按下了长安之事,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属下举荐一人,名叫程立。”一旁独善其身许久的万潜终于开口道:“此人乃是兖州东阿人,素有才名,昔日刘公山亦曾欲辟召程立,然其不至,而今主公平定兖州,收降黄巾,立下绝大功业,若主公辟召,程立必至。”
身为兖州官员,万潜最初是迫于形式,无奈迎曹。直到孟小满带兵平定黄巾后,万潜方才心悦诚服,当真开始为自己的仕途,也为了眼前这位新上司打算起来。
这程立早年间便因使妙计吓退黄巾、保全家乡东阿扬名,万潜与他同乡,曾向刘岱举荐。可刘岱几次辟召,程立都不愿前来,只在刘岱左右为难时帮他出过主意,俨然隐士之风。万潜恐怕孟小满知道自己昔日向刘岱举荐程立之事,连忙先将这程立说了出来。
“彧亦闻此人乃贤士,主公当亲笔修书辟召,方显诚意。”荀彧看了一眼万潜,深知其意,遂道:“彧可修书一封,邀公达前来。”公达就是荀攸的字。荀攸年纪比荀彧更长,亦早于荀彧扬名天下,官至黄门侍郎,只是辈分上却低了荀彧一层。
孟小满虽说是官员空缺,请众人举荐人才,在场众人却有不少人都暗暗猜到孟小满想招揽的人才,恐怕绝非只是能填补空缺的寻常小吏。若是此等官员,何须一州刺史过问,请众人举荐?荀彧特意先将荀攸说出,这下子,不懂的人怕也懂了。
这次堂上气氛却和刚刚只有荀彧、郭嘉和陈宫三人开口争论不同了。众人七嘴八舌推荐一番,也有几个人共荐一人的,也有人举荐之后便遭到旁人反驳的,一时间好不热闹。只有毕谌犹犹豫豫,似乎不知该不该开口。
众人争论一番,只程立、满宠、吕虔三人为众皆心服。
“宫也举一人,乃是东郡孝廉魏种,此人有治世之才,堪为主公驱策。”陈宫听众人争论已毕,方才再度开口道。
孟小满一一记在心上,而后方看向毕谌:“不知子礼欲荐何人?”
“属下欲荐之人,恐怕主公见怪。”毕谌忐忑道。
“但说无妨。”毕谌这样犹豫,孟小满反倒好奇起来。
“此人姓毛名玠,字孝先,乃是昔日东平太守毛晖的族人,两人实乃远亲。”毕谌道:“此人素有才学,毛晖本欲荐其于主公,谁知被主公查知阴谋处斩不得提起。不知主公……”
孟小满见毕谌战战兢兢,知道他怕自己因毛晖迁怒毛氏一族。她虽然对这毛玠不敢尽信,但恐怕毕谌以为自己心胸狭窄,不能容人,遂笑答道:“无妨,毛晖之事与毛家其他人无关,既然毛玠乃有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