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贤便点了一盏灯笼挂在窗外,不过片刻,那几个舟子架了小船前来,将杨凡接到岸上。杨凡双脚踩在土地上,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暗道:“适才若是他们将我推到湖中淹死,那可大大的不妙,以后这种花船,还是少上为妙!”
望着杨凡渐渐消失的背影,宫贤笑道:“冯大官人这一条计当真妙极,既帮我甩脱了那一处凶宅,又摆平了曹管事及郭洪等人之事!佩服佩服!”
冯湖面露得色,笑道:“这有什么!”又道:“爹爹你看,孩儿可算得了你的真传吗?”
那老者本来一言不发,模样好似昏昏欲睡,听了这句话,突然睁开双眼,露出一股阴毒的神色,怒道:“两个蠢材!咱们百余年的家业,到底要坏在你们手上!”
冯湖诧异道:“爹爹何出此言?”
冯老汉冷笑两声道:“你二人只道今日是请君入瓮,却没见这姓杨的小子随身带着曹管事的供状,说明他是有备而来。我虽不知其中内情,却料定此事必有蹊跷,说不定你二人上了他的恶当而不自知!”
冯书吏不服道:“孩儿只不过费了点银子,又有什么相干?何况清水县俱在咱们六大书吏掌握之中,他一条小泥鳅,能翻起什么大浪?”
冯老汉冷笑道:“你自作主张,许他自去招兵买马,这便是自树强敌,到时他羽翼既成,便是反噬之日了!”
宫贤惊道:“既是这样,那可怎么办才好?偏偏又没什么由头能置他于死地!”
冯老汉淡淡一笑,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便在今日这花船之上,他已吞下我的香饵,只要他稍有异动,便叫他机关算尽一场空,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