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心中暗笑,这人可真是个莽汉,不过做这事莽汉倒正合用,当下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只是咱们快班如今派得上用场的也就咱们三个人,郭洪那三个却不敢让他参与进来!”
想起郭洪等人,问老鸟道:“那三个人现在怎么样?”
老鸟撇撇嘴道:“又请了病假了!”
杨凡冷冷哼了一声,道:“等老子忙完这阵再收拾他们!”又拿出五两银子,找张纸包了交给老鸟,道:“咱们这几个人出去可有点寒碜,你拿了这五两银子,带上方春虎去见付二哥,就说要跟他借几个人用一下!顺便把方通叫来家中见我!”
老鸟与方春虎领命去了。杨凡一个人慢悠悠地出了衙门,往家里走去。
刚进家门,也来不及和絮儿调笑两句,便听有人敲门,老鸟在门外道:“回班头,皂班的方通到了!”
絮儿自去偏房中,杨凡端坐大屋,一抬眼,正见那方通进来。方通见了杨凡,单膝跪倒,道:“小人方通,见过杨班头!”
杨凡微微一笑,道:“何必多礼,快起来吧!”
方通笑嘻嘻地起身,道:“小人在江湖上厮混了半辈子,若不是杨班头,如何能有这一个出头之日?如今小人在皂班中,衣食不愁,多有进项,那还不都是托了杨班头的福?”
杨凡摆摆手道:“只要你们父子两个跟我一条心,我姓杨的绝不会亏待了你们!”甩手又赏了方通五两银子,这才道:“我今日叫你来,一是要问问那毛家寡妇的事情,二来那殷虎在大牢中怎么样了?”
方通低声道:“杨班头放心,小人是个晓事的。那毛家寡妇事关重大,大意不得,再说小人父子才随班头进城,尚未置办住处,因此这些日子还是由我家女儿照看那毛家寡妇,想必不会出事;至于那殷虎嘛,刚到大狱时那是相当的狂妄,可这大狱是什么所在?只不过这么几天,已经老实多了!”
杨凡微微一笑,心知这“狱”字是两犬夹一口,进了监狱,虎便成了病猫,龙也要变作泥鳅。这殷虎这般狂妄,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当下道:“这厮是狂了些,吃点苦头也没什么,却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方通点头道:“小人知道了!”告辞出去了。
老鸟送走了方通,转身进了房间,道:“回班头,方春虎做事倒也痛快,与小人同去皂班付二哥处,借了十余个人,便即上街去了!”
杨凡哈哈一笑,道:“这么个莽汉上街,可有得看了!”
老鸟也笑道:“谁说不是,他还没出衙门大口,那声势已然大的不行了!只是自来要捉贼俱是悄悄进行,唯恐走漏了风声,给那贼人逃去,这般大张旗鼓,倒也稀奇!”
杨凡皱眉道:“我也在想,他将声势闹得这般大,到时候若是抓不到贼人,六大书吏可不要趁机发难,寻咱们的晦气!”
老鸟低声笑道:“班头您是在太谦虚了,如今清水县大街小巷中到处流传着谣言,说您上能审日月星云,下能看阴阳风水,中能断肥猪走狗,那传的是神乎其神。一个小小毛贼若是捉不住,岂不坠了威风?”
杨凡翻翻眼皮,道:“你这老鸟,可是消遣我?有话好好说,有屁快点放!”
老鸟左右看看,道:“小人如何有胆子消遣班头?只是班头这神探之名名不虚传,足不出户,便已捉到了偷东西的贼人,小人如何能不佩服?”
杨凡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指指点老鸟道:“你这老鸟感情是多灌了几杯黄汤,找不到北了?满嘴的胡言?”
老鸟微微一笑,伸出两手轻轻一拍,门外有人低低应了一声,跑了进来,杨凡见这人头戴一个老大斗笠,遮得看不清面目,问道:“老鸟,这人是谁?”
老鸟笑道:“这便是偷了杜大官人财物的小偷!”
杨凡听了,腾地一下跳起来,这事有点邪性啊!老鸟眼瞅着方春虎率领人手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搅得这县城中鸡犬不宁却默不作声,却趁着旁人不在的时候领来了这么一个人。
这里肯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