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叶容之略带无辜的笑了笑,“夫子怎么会怎么想,明明是季傅居心不良。”
胭脂抿着发抖的唇,“什么意思?”
叶容之顿下脚步,将胭脂往上颠了一颠再往林子里走,继而说道:“季傅引李兄过来不就是为了将他与我一并杀了吗,我刚头只是为了让车夫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罢了。”
他说谎了,之前胭脂就注意到他有这个习惯,说谎时会看向前面不自觉走神,连说谎都是敷衍的模样,半点不屑认真。
季傅想杀言宗,他刚头应该也是猜到了,所以他故意顺势将言宗送到季傅面前,借季傅的手杀言宗。
待言宗死了再将这事漏点蛛丝马迹给李家,以李家对言宗的重视程度,必会不计代价让季傅血债血偿,然季傅不是个好相与的,势必会是一场恶斗。待他们两败俱伤,他和宁王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胭脂闻言心中又急又怒,面上却不能显出来,死命咬伤了舌头才微微提了些劲,她假意咳嗽了几声,做出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
“夫子怎么了?”叶容之看着她一脸关切,见胭脂难受的答不上话来,忙弯腰让她坐在树下,正要拿开她环着自己肩膀的手,好替她仔细查看一番,却发现脖颈上贴着一丝冰冷的凉意。
胭脂看着他眼神发冷,握紧手中的匕首,她伤了舌头只能含糊道:“叶容,不要动,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叶容之看着她嘴间的腥红默然不语。
胭脂忙伸手到他怀里拿药,却摸出了一根木簪,她一蹙眉便随手丢到了一旁,顺着他的衣袖一摸,果然摸到了两只小药瓶子,只是她不知这两瓶究竟哪一瓶是李言宗的解药,只能问叶容之,“哪一瓶是解药?”
叶容之不理她,更无视了他抵在她脖颈上的匕首,伸手去拿她刚才随手丢掉的木簪,因为他的动作匕首在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胭脂伸手按住他的手,李言宗危在旦夕,她已然完全失去了耐心吼道:“叶容,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快告诉我哪一瓶是解药!”
那软筋散太过霸道,舌尖的疼痛快要失去作用,胭脂心中焦急握着的匕首贴的叶容之的脖颈更近,血微微流出划过锋芒毕露的刀刃。
叶容之像是感觉不到痛,他看向胭脂,忽道:“夫子若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告诉夫子哪一瓶是解药。”
胭脂看着他不语,他轻声问道:“夫子为什么收李言宗做徒?”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十六年都不曾回来看他一眼?
事到如今,胭脂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她不由嗤笑道:“你问我为什么要收言宗为徒,倒不如问我为什么只把你当做普通弟子。”
她回忆起他少时的模样,带着几分悲天悯人,“我给你取了容字为名,受益惟谦,有容乃大是我对你唯一的期许,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完全成了与这相反的人。
你眼之所视,心中所念皆是怨恨苦毒,你看不见好的东西,这样的你要怎么和言宗比? ”
胭脂面色温和的看着他,嘴上却吐着恶毒伤人的话,“家世相貌你已然比不过他了,可笑连最基本的正直良善都没有,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弟子。”
第36章
叶容之垂着眼,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神情, 很平静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起来, “十六年……我盼了夫子十六年, 原来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十六年前……”
胭脂忽然觉得心口紧的难受,她不敢看叶容之, 只是死死地盯着刀刃, 哑着声道:“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叶容之清秀的眉眼染了黯淡的笑意, 眼角微微湿润起来, 他颇为认真地看着胭脂,眼神在她脸上流连许久,带着几分宠溺轻声道:“白玉瓶里的是你们的解药, 另外一瓶是mí_yào,一滴可以放倒十个壮汉。”
胭脂立马拿着两瓶药, 起身头也不回逃一般似的往来时那路奔去。
如果两个只能选一个,那么那个人只能是李言宗, 这是她答应地府应该付出的代价!
胭脂打开解药在自己鼻尖猛嗅了一番,等到恢复了力气就连忙奔出了林子,一直不停歇的顺着马车的印记追了许久才赶上。
借着天边隐隐泛起的鱼肚白看见了远处停了一辆马车,周围倒着几个黑衣人, 胭脂心下大骇,莫不是迟了?!
远处的尤十一砍倒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他的声音传来,“瞎担心什么, 胭脂姑娘那儿有叶先生在,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们要担心也该担心了南疆十鬼,毕竟是道上名头这么响,死的若是太难看也叫人怪唏嘘的。”
沈绾气得在一旁骂道:“狗屁!叶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顶什么鬼用,你以为南疆十鬼是纸糊的人动动手指就能倒!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你个蠢货!”
尤十一早被叶容之锤炼成了铜墙铁壁,这点小辱骂与叶容之那魔星相比,简直犹如和风细雨般温柔,只是他有些叹息,“真不明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