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老子就下令,把这所有的耕牛拉出来都宰了!”
他恶狠狠地怒骂着,一瘸一拐忍痛走到拐角处,这才停下脚步,捂着脚丫子一阵跳脚。
低头往皂靴上一瞧!
皂靴靴头居然破了一个大洞,连脚趾头都露出来了,正不住往外渗着血水!
“可恶的鬼丫头,可恶的臭小子!总有一天,老子一定要让你们趴在地上哭着喊着求我!哼!”
“咦?苏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呀!”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当口,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嗤笑声:“苏县丞,苏司空,你这是想要谁哭着喊着趴在地上求你呀?”
这道声音……
苏司空猛然愣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弹,浑身出了一股子白毛汗,两股战战!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难道她是跟着花县尉一起来的?
花县尉望着苏司空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眉头微皱,眼神闪烁。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不得任意宰杀耕牛。
“想宰耕牛?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啊!”
这厮急匆匆的,莫不是又有什么鬼心眼儿?
秦逸和苏盼儿忍俊不禁,赶忙接着抱拳的当口遮住笑意。
“秦逸拜见花县尉大人,大人来访,寒舍蓬荜生辉!秦逸迎接来迟,还望大人海涵!”
“哈哈哈哈,秦秀才你我之间就不必那么讲究了吧!”
花县尉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苏司空一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看来本县尉来晚了一步,看漏了一出精彩的好戏啊!哈哈哈……”
可不是看漏了一出好戏嘛!
苏盼儿抿唇微笑。
秦逸一抱拳,并没有再多说,做出请的姿态来。
花县尉看了她们几眼,笑眯眯说道:“哈哈哈,看样子好像是你动了三寸不烂之舌把苏司空气走了?”
“秦逸惭愧!”秦逸淡淡一笑。
“果然如此啊!”
花县尉大笑着反背起双手,迈步进了屋。
周大娘已经趁着这时间将地板上的茶盏碎片扫走,不过地板上残留那一处水渍,却无言的述说着片刻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花县尉眼底闪过一道了然,在上首处坐了下来。
周大娘动作很快,又送上来三杯热茶,苏盼儿赶忙接过,放到了花县尉手边。
等秦逸也在侧首处落座后,花县尉这才轻咳一声。
“你今儿倒是出了一时之气爽快了,想那苏县丞素来自视甚高,此番在你这里受了气,改天还不得双倍、十倍的找回场子来?不合算、不合算啊!”
花县尉连连摆手。
“县尉大人说的有理!”
秦逸赶忙抱拳:“不过,有时候某些事,某些原则,该坚持就一定要坚持。这样,才能上对得起自己身边的人,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花县尉您觉得呢?”
“理倒是这个理,这话却是错了。”
花县尉突然声音压低:“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这法理内外,还不外乎人情呢。该坚持的东西坚持是没错儿,可你这般拿鸡蛋碰石头……呵呵!”
他突然摇了摇头。
秦逸浑身一震,直愣愣的看着他。
良久,他突然起身,朝着花县尉恭敬一拜。
“听花县尉一席话,胜过秦逸苦读十年书。县尉大人,请受秦逸一拜!”
“别拜了,别拜了,快快起来!”
花县尉赶忙乘机托起他:“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啊!”
秦逸微微一笑,再度开口,脸上那笑容别有深意。
“这……苏大人可是拙荆的伯父,花县尉此话从何而来?”
“你这小子啊!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
花县尉点点了他的头,把话题一转:“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来找你的。”
呃!
苏盼儿和秦逸忍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奇。
似乎在不久前,还有人就说过这句话。
秦逸有些迟疑着:“不知花县尉此行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在在后衙吟诗作对,本官看你才华出众,品行端庄,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怎可在这弹丸之地浪费大好年华?是以,本官就和县尊大人举荐了你。”
“这……”
秦逸和苏盼儿的眼睛在空中对上,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奇。
居然连话都差不多,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秦逸赶忙起身抱拳道谢:“多谢大人举荐!只是不知,大人举荐秦逸……”
“哦,县尊大人已经点头下来,让你先进县衙做刑书,等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往上挪一挪。”
花县尉一脸和蔼的笑容,看着秦逸就像在看自己晚辈一般。
“……”
秦逸和苏盼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要是没有苏司空之前那话,他们自然不用考虑这么多。
可眼下此事……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迟疑。
“咦?你们二位这是何意?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苏盼儿冲着秦逸微微一点头。
秦逸这才苦笑着摇头:“说来此事也凑巧了!刚才,花大人您不是在问,苏大人所为何来吗?其实,他和您来此的目地是一样的。”
“哦,一样的目地……什么?”
花县尉险些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打翻,又赶忙伸手挽救。
那茶水可是刚刚才冲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