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说只是夸他五官生得精致,并非说他长得女气。
桓澈正琢磨着自己的眉毛不知何时才能长回原样,就听内侍通传说施阁老到了。
施骥听罢来龙去脉,转头怒斥孙女不省事,又责问她为何殿下们过来时,她不出声提醒里面有人。
施敏哭道:“我以为外面的内侍会知会殿下……我当时没料到殿下会往这边来,吓傻了,不知所措,我……”
施骥的斥责虽低,但顾云容能听出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愠怒,倒好似是当真恼了。
顾云容直觉此事是施敏与五公主策划的,不然内侍在外面守的好好的,为何会中途离开。只是后面入殿的却不是桓澈。
她也摸不清此事施骥事先究竟是否知情,但是毫无疑问,施骥完全不想让孙女嫁给梁王。
施骥斥罢孙女后,朝着贞元帝直挺挺跪下:“那业障行事莽撞,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遇急不知如何处置,万望陛下赎罪。老臣一定好生管教自家那业障,此事本也不过微不足道的一桩小事,陛下不必劳神。只是此番惊动了陛下与太后大驾,老臣这就将那业障带回去严惩!”
顾云容暗赞施骥果不愧为内阁魁首,机敏谋深。寥寥几句话,就将这件事的重点带到了施敏处置不当上面,竟是只字不提梁王撞见那一茬。
这是何等抗拒与梁王结亲。
梁王自然也听出了施骥这话背后的意思,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按说这等事,主动权应当在他的手上才是,只有他不娶的,哪有对方不嫁的。可施骥这态度,分明就是宁可抹黑孙女,也要与他划清界限。
他抬头见父皇不言语,握了握拳,上前跪下:“父皇,阁老这般说,儿子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此事实则是儿子鲁莽,与施姑娘无关。施姑娘一个闺阁千金,忽遇那般状况,惊慌失措也是有的。儿子当时虽未瞧清内里光景,但终归是撞见了……儿子愿给予补偿。”
施骥听见这话,面色一变。
桓澈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勾。
弄巧成拙,大约说的就是眼下的施骥。
梁王为难道:“只是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寻常的金银细软不知能否抵偿。”
猫主子趴在桓澈脚边打了个盹儿,醒来后懒洋洋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扭头却看到一根毛茸茸的黑色软棒倏然落到身侧,面露惊恐,双眼圆瞪,蓦地弹起,“喵”的一声尖叫,慌得一把抱住桓澈的腿。
然而很快,猫主子发现那根可怕的黑色软棒原来是它的尾巴。
顾云容险些笑出声来。
这猫前面一副邪肆狂狷冷傲不羁的模样,没想到原来这么娇气,竟然被自己的尾巴吓到。
施骥还在请求贞元帝不要在意这件事,大事化小便是。
施敏也在一旁附和,又为自己推脱,说若非狮子猫一直缠着她,她也不会想到去更衣。又因着她更衣时狮子猫一直在旁捣乱纠缠,导致梁王闯入时她还没能拾掇妥当,这不过是个巧合。且梁王殿下十分守礼,当时误闯后,即刻就转回了头。
猫主子才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便见方才那个在它面前脱了衣裳就一直坐着等人来的女人往它这里看了一眼。
猫主子眉头一皱,直觉是在说它坏话,忽然转头,几步窜到贞元帝跟前,“喵喵”叫了两声,唤起贞元帝的注意后,手舞足蹈一阵,娴静乖巧坐在地上,片刻,扭头一看,突然一跃而起,两爪捂胸,闭眼大叫。
贞元帝起先以为它不过是来取悦他的,笑了笑不当回事,但看到后来那越发似人的举动,却是慢慢敛容。
在场多是聪明人,也先后猜到了猫主子的意思。
它好似是在说,施敏是先脱了衣裳,坐着等人来的。
根本不是什么突发巧合,而是处心积虑的有心促成。
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荒谬,但御猫的举动令人不得不往这上面想。
顾云容感慨,真不愧是在皇帝那里得了名分的猫,简直成精了。
众人纷纷看向疑似被一只猫打脸的施家祖孙两个,眼神各异。
施骥素性奸狡,自入仕以来就从未如眼下这般狼狈过,一张老脸早就挂不住了,此刻只能佯作不懂。
施敏深深埋头。幸好她方才左思右想,觉着那囊袋上沾着气味,不该留着,寻机将之扔掉了,不然那猫若是再扑上来翻她衣裳,那可真是板上钉钉的罪证了。
不过她做梦也想不到那猫会模仿她的举动。
她现下尴尬欲死,根本不敢看旁人的神色,不住安慰自己,那不过是一只畜生,旁人不会信一只畜生的怪异举动。
少顷岑寂之后,贞元帝慢悠悠道:“既然阁老也觉着这算不得什么事……那朕也不多过问。”
施骥才松了口气,就听贞元帝继续道:“不过,毕竟朕那两个儿子也有鲁莽之处,还是应当给阁老一个交代的。”
贞元帝召来一个内侍,命领着施骥去内帑挑选几样珍玩带走,权作补偿。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