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跋摩摇头笑着说:“您若只要五只,我尚可想法运去广州。您自家再想法运来建康。若是五十只,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萧确也便笑对众人道:“运不来倒好。我不能用,我之敌人也不能用。”众人便责他道,又在胡说了。天平盛世,哪来敌人。
那边萧大临命人于内苑揽阁上设茶歇。众人边都落座于阁上饮茶醒酒,观阁下池中大象。
萧大临对婆利国使者道:“听说,贵国向父皇求取打井之术。”
婆利国使者珠贝智道:“正是,我国淡水塘甚少,取之将竭。望天子陛下与皇太子殿下,赐我国打井之师。”
萧大临道:“这有何难。打井之人哪里是师,都是百工户奴。我与父皇或长兄说,待你走时,送你两户就是。连那工具也一并送你几套。”珠贝智感激不尽。
萧大临道:“你国贡奉的白鹦鹉,我尤其喜欢。皇祖父去岁赏了我两只,可惜死了。你们今岁又贡了两只,我只得再求皇祖父赏。”
珠贝智忙道:“原来宁国公喜欢,我明年定专送往东宫两对。”
萧大临又道:“像你国这等虚心求学来的,皇祖父与父皇无一不应。不像北国,想学着我朝,又不明说,总鬼鬼祟祟的。最近听说,北国想学我建康城池规划,改良长安。北使便派人到处勘探,连那上水喷泉,下水污渠都派人探看。真是可笑。”
旁边百济国使者,亦是其国王子,扶余庆便道:“我游遍列国所见,建康确是天下最伟大的城池。街巷间井井有条,不见秽物,只觉风中带香,四季不散。”重皇孙都笑其夸张。
萧大临便问扶余庆:“北魏与贵国更近,缘何舍近求远,归附我南朝呢。”
扶余庆容貌打扮几乎与南朝子弟无二,只是头冠仍戴着百济人的官帽,方一望便知是外国人。
扶余庆道:“我百济国与北魏尚隔着高句丽与辽东,与南梁却只隔一海湾,何来远近。况且,我圣主,仁德教化、博爱众生。我上国兴盛昌明,是礼仪之邦,我国诚心归服。想我国归服于南梁,高句丽归服于北魏。而我百济日渐强大,高句丽日渐没落,此亦是宗主国强大之故。”
扶余庆的一番话,令向来严肃的宁国公萧大临亦笑逐颜开。
汝南侯萧坚便笑对林邑国、婆利国两使道:“你们听听。汝等上表,必称我皇为常胜天子,称我为父母主国。却不如扶余大使这番话听着受用。”
罗跋摩笑道:“若说这话,我等三人,可都不如干陁利国国王。我听说,其国国王在梦中来到上国,拜见天子。醒来后便亲手将天子像画下来。后遣使至建康,摹画天子像回国。竟与那国王所画梦中天子像一般无二。于是,那国王将天子像视为国之至宝,每日顶礼膜拜。”众人都笑称,是有此事,真是奇缘。
罗跋摩笑道:“今年再看,各国与那扶南国相比,都要退一射之地了。其助献佛宝之功,哪国可比。我等各国,各献异宝,然我真佛天子只认佛宝啊。”
众皇孙便道,列国风情,各有千秋。
就在众人相谈列国风情之时,厌只临窗看着不远处池畔。此时,那里围了一圈纱帐坐舆,有十数个女孩,正于坐舆中观赏大象。厌看出正是萧妙契与笼华等人。他们有时于舆中笑语,有时站于毯上观看,有时又聚在一起,向阁上指点。厌担心那怪兽凶猛,不妨间惊着她们,在阁上不由得一阵阵悬心。萧大临发现她们也来看象后,便带着众人返回前殿了。众人回主殿入席,亦宴至深夜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