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的咽了下去。悻悻在花园里绕了半天,她越想越气,这混账小子凭什么这么拽,老娘是杀了他全家还是抢夺了他所有家当,每次看见她都一副嫌恶的模样,到底是谁给他的资格来羞辱老娘?
无奈技不如人啊——她仰天长叹,回到房内,环视四周,那摆设那布置仍是她最后那晚留下的印象,旧地重游,心情却早已大不同。李冉冉伸指抚过檀木梳妆台,上面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常常有人过来打扫……欣慰的笑笑,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记挂的感觉,这般恍然隔世,温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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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先敬少夫人一杯!这次少夫人能够平安归来,实在是老天保佑啊!”陈叔一口喝干瓷杯里的酒,脸色潮红,眼里饱含热泪。
李冉冉头疼的扶着额,她怎么会忘了这帮人的酒量都是烂到极品的那种,自己居然还不怕死的叫上他们来喝酒,实在是自寻死路……
“少夫人为何不喝?看不起我老头子是不是?”陈叔显然是喝高了,一脚跨在圆凳上嚷嚷着,平日里温吞的模样早已不复见。
“我喝我喝!”她忙不迭的仰头灌下,辛辣的凉液瞬间灌入喉咙口,呛得她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好酒量!”众人齐声叫好。
“我、我也祝小姐从此一帆风顺,生活和睦……”青菜歪歪扭扭的站起来,一不留神撞到了身侧的萝卜,两人嘻嘻哈哈抱在一起倒了下去,随即没了动静……
“没事吧?”李冉冉彻底无语,紧张的上前正要查看,却被突然凑上来的西华吓了一跳,这个身高才及她腰间的小男孩憨憨的笑着;“姐姐,抱抱!”
这帮人没救了,连小孩子都喝酒……她弯下腰抱起西华放到一旁凳上,后者立刻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接着喝啊!换个大点的碗来!”身材圆胖的厨子豪气冲天的挥手,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原先精致的小瓷杯也换成了金边白瓷碗。
那坛陈年佳酿因为倒酒人的手颤大部分洒落到桌面上,李冉冉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接过酒坛子认命的倒酒。
酒过三巡,大部分人都已趴下。惟有少数人仍然奋战在第一线,亢奋的同李冉冉拼酒,后者则苦哈哈的抿着嘴,趁着他人不注意之时悄悄将空碗替换。
凭心而论,李某人的酒量算是不错,可在她这二十二年的生活里,始终怀着小心谨慎的态度面对每一场饭局,不为别的,纯粹是因为她不敢喝醉……
曾有不幸目睹某人酒醉后场景的人如是说——那一晚我怀疑自己遇到了月圆之夜就能化身为狼人的珍奇品种。更有人痛心疾首的摇头,嘴里念念有词的低喃——qín_shòu,qín_shòu啊!
以上皆出自其亲密闺蜜之口,真实度百分之百,虽说她在那唯一大醉那次的隔日醒来后全然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死党身上七零八落的衣物和楚楚可怜的神情无情的控诉了她的暴行,从此以后她便不敢再随意饮酒,若是碰上同性女子也罢,若是异性,擦出点什么火花来,岂不是亏大了?
瓷碗落至地上的清脆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李冉冉眼疾手快的扶住陈叔,避免其倒在锋利的碎片上,小声劝道:“陈叔,今日就散了吧?”
“还没尽兴呢!你们说是不是?”他摇头晃脑的甩着酒坛子,含糊不清的吆喝道。
“是!喝喝喝!”酒意朦胧的嗓音此起彼落。
李冉冉暗地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和这帮酒品差的人喝了!真是自找罪受……好声好气的陪着笑脸:“那再喝一碗好么?喝完我们就都回房歇着吧?”
一只手指伸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行!”
“对,不行!”有人附和道。
他咧开嘴指指桌上的瓷碗,“至少要五碗!”
“对,五碗!”
李冉冉原本不想理会这荒谬的要求,可袖子被这帮醉鬼拽的死死的,抽身不得,她斟酌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自己的酒量能够应付的了,于是捏着鼻子一鼓作气灌下去,喝至最后一碗时阵阵头晕袭上来,她强忍住胃里翻涌的酸液捂住口,匆匆忙忙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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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昆仑的嫡传大弟子在我们莫离山庄。”绵软的嗓音隐隐透着虚弱。
“可是若那秦无伤寻过来,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身下狐裘,“无妨,他为了邱络绎早晚都会找上门来,现在有个筹码在也好谈条件。”
“主上的意思是说要拿李冉冉换姓邱的?”炎臻迟疑了一下,继而开口:“傍晚我见她在暗门刑堂外徘徊,属下以为她是别有心机。”
“嗯。”段离宵轻轻阖上眼,微微扯了下嘴角,“那贪生怕死的丫头玩不出什么花样,随她去。”
“若那秦无伤不肯答应我们开出的条件呢?到时她没了利用价值,我们是不是……”炎臻诡异的笑,干净利落的抬手做了个暗杀的手势。
“我还指望着她去偷心法,无需操之过急。咳咳……”他弯下腰,墨发滑落,掩去苍白面容。
“属下知道了,只是主上你的身体……”
段离宵费力的抬起手,示意无需多言,扭头靠回软塌上。炎臻垂下眸,忧心忡忡的告辞离去,走至门边,却与外头闯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来人一身酒气,毫不雅观的坐在地上打了个酒嗝,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