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为影，真理即光——希尔奈兹教团圣典《约伯特真言·神恩录·第三卷·第一章·p173》

……

“你们，相信神吗？或者说，你们认为神真的存在吗？”

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的索尼娅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放松的手势，示意劳工们可以随意说出他们自己的想法。同时，她也悄悄通过hud让马拉申科对他们的话进行用于测谎的音频波形分析。

“当然，尊敬的小姐。我虽然不如教团的人……那些圣神在人世间的仆人一样尽心尽力，但完对圣神的虔诚却毋庸置疑。”

五个年轻劳工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科尔第一个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伟大的国王治下，我想圣神的祝福一直与我同在，也与您同在，小姐。”

“嗯……”

听完科尔的回答，索尼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以全知全能的希尔奈兹之名！小姐，我桑切斯向您发誓，我对圣神怀抱着无限的敬仰与虔诚，只要教宗冕下……不，只要王庭大主教一声役使，我就算为圣神献出性命亦在所不惜！”

与科尔比起来，第二个回答的劳工表情的就实在有些夸张了。但在他自己看来，他的这种表现却相当得体。卡拜尔王国和邻国伊利亚不同，将希尔奈兹圣教作为国教的卡拜尔宗教气氛更加浓厚，教团的手也伸得相对更长长。因此，在一个貌似在质疑自己信仰的贵族面前，一般人都是会信誓旦旦地诉说自己对圣神是无比虔诚的——即使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塔尔曼小姑娘也不例外。

至于背地里对希尔奈兹的态度……除了在教团偶尔进行施善时他会表现出同样的虔诚之外，其它时间里他只会对刻有圣神头像的金币有着无限憧憬。

“咳咳……我知道了！”

压了压手掌，索尼娅在这个叫做桑切斯的年轻人的动作幅度变得更大之前及时止住了他继续往下说的**。他这种拙劣的演技连索尼娅的眼睛都瞒不过，更别说马拉申科的测谎了。说实话，在看到他这种夸张言行的时候，索尼娅心里甚至都为他感到有些尴尬。

——之前还一副紧张的样子，转眼间整个人的感觉都发生了改变……这家伙不去当歌剧演员真是可惜了。

在心里小小地腹诽了一句，女孩撩开因为方才的动作垂挡到了眼前的发丝，继续望向了其它人。不过如她所料的一般，有了科尔和桑切斯开的头，剩下三个劳工的言辞便也变得近乎雷同，清一色的表示了他们都是十分忠实的圣神信徒。当然，这其中的可信度就实在有待商酌了。

根据索尼娅自己的经验，处于上升阶段或处于绝对的逆境中的人才最容易被激起对“神灵”的崇拜之心。前者会不断祈求神灵给他们继续上升的推力，后者则将神灵的垂青视为绝望能抓住的一线希望。而拜尔加的劳工们却正好是停留在一个较低的生活水平上，既不上也不下。他们不至于彻底对生活绝望以至需要圣神作为精神支柱，可限于能力，也没有什么需要用信仰激励自己的契机。

就这一点来说，他们正好符合索尼娅现在对人手的要求——她一点都不觉得以后和宗教势力对立时，自己的属下在圣教的一顿忽悠下忽然临阵倒戈会是一件好玩的事——从更深层来讲，索尼娅第一个提出的就是这个问题更是源于她内心中对自己的不自信——

即使有着ai的辅助，索尼娅心底对自己的领导能力仍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在被强行传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在大星海公司担任的就不是领导型工作。而在这个世界，就算从她离开梅尔开始发展基地的时候开始算起，她负责管理的也只是几个心理年龄比自己小不少的小孩子。所以在面对五个思维健全，有血有肉的成年人时，她心中还是埋藏着一股隐隐的不安。

此时的索尼娅自己并未注意到这一点，时刻谐调着她身体状态，知道她内心这点顾虑的马拉申科也有意没有向她明说。

“嗯，你们对圣神的虔诚我都明白了。”

听完全部五个劳工的回答，索尼娅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向他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大家别担心，我提的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仅仅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不不不……尊敬的小姐，我们对您的用意没有任何怀疑！请小姐放心，不管您提出什么问题，只要我们能回答的，我们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桑切斯连连摇头，几乎是在女孩说完的一瞬间就接上了话。在他的夸张动作下，房间内的气氛慢慢舒缓开来，索尼娅也暂时放下心头驳杂的思绪，向五个年轻人询问了诸如姓名、年龄、家庭、简要经历等一系列基本情况并逐一登记在册。

“科尔，桑切斯，罗杰，杰拉德，雷蒙？没错吧？”

记录完五人的资料后，一直保持着笑容的索尼娅将蘸水笔放到一旁，微微偏过脑袋向他们确认名字是否正确。一时间，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斜映在女孩白皙的脸庞上，让她柔美的五官都在光晕下变得朦胧起来。

“…………”

索尼娅斜阳映照下的柔美侧脸，让五个年轻人都不禁心神为之一滞。直到女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地摆了摆手，他们这才突然齐刷刷地点起了头。

“嗯，那这样就没错啦。好了，接下来，我就正式向你们布置真正的工作了。”

浑然不知道已经有人被她的外貌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