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瓷盅上,发出并不悦耳的相撞声。在钟遇的目光里,谢明池握住她的手,轻轻放下汤匙,交握在掌心。
“钟先生说的这些,昨晚我想了一整夜。”谢明池笑笑,意态舒闲:“最后算了一笔账,我发现还是做生意会赚得比较多。”
钟遇眉眼微动,坐直身子:“什么意思?”
“这部戏拍摄宣传周期结束,我就会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投资上。”他淡淡抬眉,接道:“至于娱乐圈,我准备淡出了。我会根据她的档期调整工作,你担心的事不会出现。”
萌生退意已久,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谢明池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天赋绝佳的演员。
他单纯因为帅,就一脚踏进了这个圈子。也是为了甩拖“靠脸吃饭”头衔,他曾暗地里憋足了一股劲,下了大工夫,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也算对得起“演员”二字了。
年过而立,又是一个新的瓶颈。他自忖不如徐嘉容,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材料,磨炼演技需要的是很高的时间成本。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想支付了。
“你……你不演了?”
谢明池把她握得死紧的手轻轻掰开,低声笑着哄:“如果你邀请,我可以友情出演,不收片酬。”
“这有什么的,我不过是重操旧业而已。”
看着自家妹妹快要哭了,钟遇也硬不起心肠,只能暗骂一家长辈不通人情,坏人叫他一人做尽。
“明池。”钟遇改了称呼,郑重道:“既然这样,希望你们开心。咳,至于你们俩的事,就……”
你你你赶紧把我妹妹哄好。
“好。”谢明池会意点头,寒暄了几句后,就领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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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花冷冽的幽香在怀中弥散,谢明池却觉得不那么美妙。
她满眼无措,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身高差距所在,他把下颔靠在她的发顶,轻轻抚着她的脊背,轻易便将她纳入保护范围。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的胸膛微震,笑着说:“不许给我发好人卡,嗯?”
月纱在他的领带上蹭成一团,闷声闷气:“会演戏的人里,你是长得最最最好看的了。”
小姑娘一连说了三个最,谢明池无奈捏捏她的脸,怅叹:“看来我这辈子,还是逃不开靠脸吃饭的名声。”
月纱知道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眼眶更热:“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事业重要,我也不想你为了我……”
“纱纱。”谢明池头一回打断她,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柔声道:“你听我说。”
逆着午后的光,空气中的微尘都清晰可见。男人的面容深刻坚毅,淡淡骄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典美学的造物。
老人们常说,有这种面相的大多是性格强硬之人,不会心疼女人。
月纱觉得,他们都错了。
“不提别人,就拿嘉容来说,她戏好不好?”
“当然好。”月纱飞快答道,想都没想:“而且你和她搭戏,一点也没被盖过去。”
“纱纱,你这样让我想到一句古文”,他一字一句含笑念道:“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你看,连你都觉得能不被嘉容压下去就是衡量我的标准。但你不知道,为了跟得上这个标准,我背后下了多少功夫。”
“在演戏上,我比她差许多,在男演员里也算不上出挑。”谢明池的目光沉稳,毫不遮掩:“可能是我骨子里还有金融生的踏实肯干,比同行都肯努力,所以才有了今天一点成绩。”
“我也累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真的,不骗你。”
月纱脑中有许多反驳他的话,一句也没出口。
三年前,谢明池拍那部获奖警匪片没用武替,摔落受伤的消息言犹在耳。
那时候她钦佩谢明池敬业有风骨,而如今就只剩下心疼。
“我相信你。但你别说什么自己没天赋的话来……”
习传自钟旖女士护短的优良传统,在女朋友小姐身上开始见效。
谢明池勾起女朋友尖巧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宝贝,你不懂男人。在别人面前我不逞强,但在你面前,我特想。”
但这些话谢明池必须说,免得她心生愧意。
“我觉得自己还是在做生意上有天赋。”谢明池挑了挑眉,端的fēng_liú恣意:“这样可能会能让你比较……嗯,比较崇拜我?男人么,总是免不了爱这个的。”
话已至此,舒月纱生生咽下喉间的涩意,扯出笑来:“……那就看你的了,我是至今连个理财产品都不会买的人。”
“好。”谢明池越凑越近,贴在她的额心低语:“谁让我找了个又富又美的女朋友呢。”
“做演员这条路会苦会累。”
“我知道。”
他的唇就贴了上来,若即若离地啄吻,含含糊糊地笑:“昨天是巧克力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