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蓦地一暗,咳嗽的时候,有回声。
一定是很大的空间,厂房?
再走了一段,停下,有人上来搜他的身,从他后腰处拔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罗韧还以为是要被没收,居然没有,那人把匕首交到他手里,粗暴呼喝了句:“进去。”
说话间,重重推了他一下,罗韧踉跄了两步,站定身子。
脚步声远去了,鼻端有铁锈和朽烂的气息,周围那么安静,静到能察觉尘埃的落下。
罗韧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摘眼罩。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高处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几盏强光大灯同时打开,各个方位,照的都是一处,像舞台上专门追着主角去打的聚光灯,雪亮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罗韧伸手遮在脸前,适应了片刻,然后抬头环顾周遭。
是巨大的废弃的厂房,生产线和机器已经抬走,空间空旷,高处却有沿着墙壁环匝一圈的铁丝网板架设的走道和楼梯,每隔一段,有很小的通气的窗子,像嵌在墙壁上的眼睛。
那几个人,都走的远远的,贴墙站在暗影里,一动不动。
再看自己站的地方,四根大的打进地下的四五米高的钢桩,顶上和四面都包上链网,角落处开了门——他其实等于是,站在一个铁笼子里。
罗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轻笑起来。
虽然并不十分相似,但这场景,太熟悉了。
打*黑拳,打死拳,而且,是死拳中,最激烈和残忍的一种,围笼死拳。
类似古罗马的角斗比赛,两个人进场,笼子锁上,必须死一个,才能开笼。
如果不忍心下狠手,那么好,笼子不会打开,也不会有人送饭送水,活活饿死在里头,也是可能的。
围笼死拳,哪怕在菲律宾,乃至整个东南亚都不常见。
罗韧大笑,看向高处:“这么想看我打拳吗?挑战的是谁,又是泰国的那个拳王休曼吗?很久不见了,我也挺想他的。”
没有回答,高处的走廊上静静悄悄,光弧涤荡在半空里,那几个人无声无息,像影子一样沉默。
然后,他的身后,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
罗韧回头,看到猎豹。
他的表情从惊诧到冷笑:“你吗?很好。”
她的手里,也有一把锃亮的匕首,很小巧,20cm不到,说是匕首不大确切,罗韧认出那是在大马和印尼常用的蛇形刀,刀身有4到5处弯波,曲线如蛇,刀柄处伸出有锯齿的三角,用以在近身搏斗中卡死对方的武器。
围笼死拳,冷兵器,两个只能活一个。
很好,就该这样,这是他最理想的复仇舞台,不要用枪,一颗生冷的子弹打过去,不痛不痒,安抚不了亡魂,最好是冷兵器,坚硬、残忍,破开皮肉,饮你的血。
罗韧长吁一口气。
“木代呢?”
她不回答,眼神冷漠,面无表情,一步步的走进来,转身关门、落锁,然后手一扬,那把开锁的钥匙从链网的孔洞中飞出去,又落在地上,发出金属质地特有的声响。
“木代呢?”
她还是不回答,蛇形刀在手上转了个刀花,刀柄是镶金的,映衬着银晃晃的刀身。
罗韧笑:“怎么,不说两句吗?”
猎豹的眼睛里戾气骤起,突然间前冲两步,罗韧迅速后退,满心以为她是直取,谁知道她冲势未绝,忽然斜身踩上链网,身子扬起两米多高,然后居高临下,刀锋斜指,向着罗韧脖颈处□□下来。
罗韧猱身避开,与此同时迅速转身,两手一左一右,各掰住她肩膀,向着地上狠狠掷去。
她动作极快,后背甫一接地,旋即跃起,身子一个半空翻转,借势将匕首插向罗韧小腹,罗韧毫不留情,一脚正踹在她胯骨,把她整个人踹飞撞到链网之上,但她借力卸力极好,一手拉住链网,身子往上急滚,再一个猛蹬翻转,两脚稳稳蹬住网身,一手紧抓顶上的链网,竟像个可以飞檐走壁的蜘蛛人样。
罗韧脑子里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猎豹的轻身功夫可真好啊。
高手过招,即便只是一个回合,已然神经紧绷,好在根据时间推算,兴奋剂已经起作用,他不觉得累,伤口没有知觉,反而极其亢奋。
第二回合。
猎豹居高临下,又是携劲力飞扑,罗韧后撤一步,手中匕首狠狠挥出,半空之中,她居然躬身避过匕首锋刃,长臂一伸,搭上他肩头,整个人如同一只灵猿般,从他腋下穿过,一手控住他胳膊,一只手持蛇形刀,向着他咽喉直撸过去。
罗韧变招也快,向后便倒,若是寻常刀刃,自是伤他不到,但蛇形刀刀身起伏,有一道弯刃,还是将他的脖颈处拉出一道浅浅口子来。
罗韧怒极,倒地之后一个挪起,两腿绞住她小腿,向着侧面狠翻,觑着她倒地之际,匕首直刺过去,猎豹避之不及,身子刚刚侧过,匕首便自她锁骨处直豁而下。
猎豹一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