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手机仰躺在床,大半个胸膛敞露在空气里。昨晚种的“草莓项链”还没彻底竣工,亲得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得出来是个环。像是被吮得重了,风堂用指腹一摁,疼得差点没跳起来。
他抓过床头的镜子一照,才发现那儿还被封路凛咬了圈牙印,已经发紫了。
这人属狗的吧?
警花家属:你这个煎饼
警花家属:居然咬我!!!!!!!!!!
他正想趁封路凛不在,占着便宜骂几句,没想到恰好封路凛轮值,现在正在路边儿蹲着吃盒饭。
天气转凉,踩着假期最后一波尾巴,市里外来旅游的游客也越来越多。车流量、人流量大大加大,几乎城内每个支队都要做到“吃饭不离岗”。况且是封路凛他们这种站在市区内的外勤,更没有时间去用餐。
跑到中心路口去指挥回来,他和乔策定的盒饭都凉了。拿筷子一搅,油全部凝在一处,汤水发冷,饭粒都变硬。
乔策注意到他的神色,叹口气,道:“凛队,要开水么?泡泡再吃。”
“没事,”封路凛低头吃一口,咳嗽起来,“赶紧几口吃完,大池说青草路那边红绿灯坏了。”
说着,乔策也不再多话,低头闷声吃起来。几辆路巡摩托停在路边,衬着他们三四个蹲着吃饭的交警。
封路凛兜里手机一震,他拿起来就看到风堂发的消息。
r:不给咬?什么煎饼。
他想起风堂仰脖的样子,那似被刀刃雕过的弧度、精工的瓷白,脆弱得让自己想一把抓住。大抵是工作的职业毛病,封路凛总觉得,这人脖颈生成如此模样,该拿什么套住。
警花家属:哈哈哈,贺情不是叫你封路饼吗!我觉得你又奸诈又欠收拾,就叫你煎饼。
r:他看不清字,你也跟着装傻?还有
封路凛把盒饭端着,继续单手打字。
r:你
r:又
r:提
r:他
r:????
他一喜欢强调什么事儿时,就爱一个字一个字给风堂发。那边被刷屏,先是火冒三丈,瞬间小焰苗安抚下来,又乖乖地回:那我用“hq”代替。
封路凛为他过分的占有欲做出让步:成。
风堂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消息,蹦了满屏幕灰色对话框,看得封路凛眼疼,也知道他这是话匣子开了。封路凛说下午还要执勤,风堂说那我开车来看你,找个地儿把车停了,我躲旁边水果摊儿喝茶成么?
被逗得想笑,封路凛心疼他细皮嫩肉地又出来晒太阳,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么?上回也是要来看自己执勤,结果呢,遇上交通事故,头差点儿被开瓢,还爆了一身装备。
风堂不满,说上次那是武力值没安排到位,这次头一晚buff有加成,能奶一口的。
这种事儿上封路凛拗不过他,盒饭吃完了没时间打字,摁下录音键说:“你来可以,记得带把伞。”
风堂一声惊呼:“我操,你想清楚要防晒了?!我跟你说,保持身材和适当护肤这种事儿……”
封路凛把那句“等会儿可能要下雨”吞回去,笑得不行,“明年你是不是得开个房车来啊。”
风堂不知道想了什么有的没的,脸红道:“你想得还挺美?回头我给你搬个凳子,我看你也不敢往下落坐。”
等他洗漱完毕,穿衣打理,再开车赶到封路凛执勤的路口时,已是下午三四点。这是人人最为昏昏欲睡的时段。
因为近年城市发展过于迅猛,市内路口繁多,街道或宽或窄,常有单行道与双向道交错一处,易出事故的急转弯也不胜枚举。
常言讲一代人的性格影响着城市所具有的独特气质,所以在这些进城处的交通要道上,也仍有不少人骑着单车悠悠而过。今日晴空,蓝色包裹了赤褐屋顶、沥青浇过的地衣,路边成荫的银杏纷纷落叶,铺开满地淌远的流金。
太阳挂在正头上,风堂热出一脑门儿汗。
封路凛呢,正站在岗亭上目不转睛,随时紧盯过往车辆的行踪。这路口红绿灯坏了,封路凛自然工作任务又加重了。他半条胳膊裸露在外,白手套捏得汗湿,一抬臂一摊手,马路上几十辆车全听他一人号令。
“这秋老虎来势汹汹啊——太热了。”风堂拖长音调,站在路边公交站牌下喝水,心疼坏了。
可这上班期间,他根本不可能打扰封路凛半分,只得一个人夹住星火半红,看烟卷寸寸地短了。
乔策刚换下岗,站在风堂身边冷静地给自己扇风,流一脑门的汗水,朝风堂点点头:“风先生。”
“您好,”风堂见队员跟自己搭话,略有不自在地扔开熄灭的烟蒂,笑了:“辛苦啊。这么热的天,还得出来站岗。不过只是这会儿热,过段就放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