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大娘送来一盆鸡肉和糖果,打消了哑婶轻生的念头,母女俩千恩万谢,吃着这顿年夜饭时都泣不成声了。
大娘心地善良,看着那一幕唏嘘感慨,又回去拿不少东西过来,让本该最凄凉的年夜饭反而成了最丰盛的一顿。
大娘家小孩子穿不下的衣服几乎全都会拿来送给陈楠,偶尔用不上的东西也会给她们母女俩,缓解哑婶连衣服都买不起的窘迫。
每次有新的衣服穿,陈楠都很开心,或许那是她童年的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刻。
哑婶看陈楠开心,她就开心,对大娘满心感激。
邻居家的友善并不是施舍,是在那贫穷的岁月里,支撑着陈楠母女俩活下去的动力。
之前陈楠说过,她第一次月经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后来哑婶知道了,但也没有准备,连卫生棉都是大娘给的。
有这么一户好邻居,是陈楠母女俩窘迫的生活中最开心的事,所以她们一直很敬重这对心善的老夫妇。
大娘家也拆迁了,那点钱买不了房子,也没建房,一家三代十多口人就暂时在镇上租个地方住,尽管生活不富裕,但一家和睦,家人善良和气。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哑婶眼里,这一户人家比所谓的亲戚对她们母女俩还好,陈楠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能够乖巧懂事,也和大娘的疼爱和教导有关,现在想想,这是一种比物质更让人感激的耳儒目染。
陈楠母女俩提过不少次这家人,张东早有耳闻,不过并没有见过,毕竟之前哑婶去动手术,一直没时间交际,现在难得空下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看这家人,这也证明哑婶是一个老实诚恳的人,对这一户邻居始终保持着敬重的态度。
车子缓缓停在这户人家门口时,哑婶迟疑了一下,动作很轻地捏了一下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钞票。
这细微的一幕张东捕捉到了,也明白哑婶在想什么。
哑婶打量着旁边的商店,悄悄地扫视里面的商品,现在她虽然有拆迁的补偿款,但她不敢乱用,生活一直很节俭,不过她目光里透出的并不是怕花钱的纠结,而是觉得这种小店卖的东西太差,一向抠门的她扫视着各种商品,破天荒地露出看不上的表情。
这也难怪,这一带是小里镇的旧城区,都是几十年的破旧老房,所谓的商店就是自己家一层小楼改建的杂货店,卖的烟种类不多,东西更是少得可怜,想在这里买拿得出手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光是目测就知道店里连饮料都是最便宜的,盒装的零食也没几个,哪有什么好东西。
张东瞬间心里有数,见哑婶的目光全往稍微贵一点的东西看,看了一阵子后又露出失望的神色。
尽管哑婶很愿意多花点钱,但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叹息一声。
张东猛的拉住哑嫌的手,朝车后方走去,道:“舅妈,过来,我拿点东西。”
这么平常的动作,哑婶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快,那粗糙的手掌传来的感觉让她脑子一空,明显的灼热感仿佛从掌心烧到脑袋,让她几乎呆掉了。
哑婶瞬间觉得有点不自在,浑身一软,却温顺地跟着张东走。
在这一刻,哑婶就是产生不了任何排斥感,甚至觉得有这样的慌张是不是因为自己乱想了。
哑婶心乱如麻地看着张东打开后车厢,虽然这辆车只开了两、三天,不过车厢内的东西倒不少,堆得满满的,其中不少东西是别人送的,毕竟张东是大老板,少不了人家送的礼品,李世盛送了一些,许金国也献殷勤,再加上这段时间和别人合作生意,不少人也送礼,一大堆东西就这样放着,也没整理。
张东一边从中翻找,一边笑着对哑婶说道:“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做客,也不能空着手,刚好我这里有一点东西,你就先拿去吧。”
哑婶难为情地摆着手,她觉得张东对她们母女俩已经够好,现在再拿这些东西有点过分,不过她心里又有股说不出来的暖意,觉得张东细心、体贴。
被一个男人无微不至地呵护,甚至照顾到你的尊严和感受,那种美妙无比的感觉让哑婶快醉了,心里很暖,暖得心跳快得一时都有点受不了。
车厢里的东西很多,不过全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张东虽然不小气,不过也觉得别太过招摇,他想了想,拿起两瓶洋酒、一些补品和几份好茶,不由分说地塞到哑婶手里。
哑婶瞬间慌了,手里大包小包,而且看包装那么精致,就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有些她在电视上见过,全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尤其这两瓶洋酒,那是她这辈子绝不会去买的东西。
哑婶还在犹豫,张东已经将她推到人家门口,笑吟吟地说道:“好了,舅妈,赶紧去吧,我还有事,你就别浪费时间和我客气了。和人家关系好,就别计较这些,何况现在咱们日子富足了,出手别寒酸。”
张东可不想给哑婶客气的时间,他知道这户邻居在陈楠母女俩心里的地位,也知道那位老大爷很喜欢喝几杯,这两瓶洋酒应该能投其所好,也能让哑婶表达感激的心意。
哑婶眼神一柔,面对着张东的笑容,心里更是一颤,尽管觉得太贵重,但她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张东的温柔中有着强硬的态度,让哑婶有点陶醉,脑子晕晕的。
哑婶仔细一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适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