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却是截断了所有的后路,说服钟越,我必须志在必得。
找来阿真要到了他秘书处的号码,虚实打探一番,恰好钟越正在公司。我深吸一口气,走进电梯,朝着他的二十三楼而去,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情和凄凉。
想到上一次见面,我们不欢而散,所以这次去说服他,我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秘书提前告知过,我直接被领进了他的办公室。临进去前,秘书小姐好心提点我:“最近钟总工作很繁忙,休息不够,脾气可能会差一点,你尽量长话短说。”
我点点头。
门咔哒一声关上,我背一僵,转着眼珠子偷偷打量起来。正对面的红木桌很大,皮椅是背对着门的,我隐约可以看到钟越的身影。百叶窗的帘子是关上的,光线昏暗,阳光下有飞尘浮浮沉沉。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钟总,我是企划部的林乐遥,想跟您谈谈关于宣传宋未来新歌的事。”
没有回应,皮椅依然纹丝不动地背对着我。
“钟总?”我提高了声音。
依然没有回应,即便是睡着,钟越也一直是警觉的。我迟疑着走上前,探头看去,他正紧闭着双目,呼吸均匀而绵长,正熟睡。他经历过集团破产和栽赃嫁祸,独自在国外隐姓埋名两年,此番回来,成立新公司,压力势必很大。
正打算离开,却听到他突然发出了声音,是短促的一声叹息,然后又没了动静。我僵了僵,见他并未发觉,便踮着脚尖打算撤退。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按断电话,钟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犹豫了下,脚后跟一转,笑眯眯地迎上他绷着的脸:“钟总,我见您在睡觉,还是不打扰你了。”
他看着我,才睡醒的眼睛里,还有着朦胧的惺忪。仿佛前几次见面,他偶尔会闪过的迷惘。我突然觉得心中一动,喉咙发紧,却不知说什么。良久,他坐直身子,揉了揉眉头,才公式化地冲我招手:“什么事,说吧。”
我努力抛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把电台的要求仔细上报。果不其然,闻言后,钟越的眉头越来越紧,抬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冷笑起来:“这种事,你还亲自上来向我过问?”
我被他堵得不知所措,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钟总,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已经被拍到过多次合影,如果您能亲自出面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他们跟我们签了独家访谈的协议,不仅仅是对宋未来,也是对我们公司很好的一个机会。公司刚起步,相比于宋未来,您更是公司的形象代表,如果是您亲自回应这么久以来的流言蜚语,我觉得一定事半功倍,所以我觉得可以考虑。”
钟越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打量一件东西,更确切地说,如同在动物园里观察一只猴子。在他的视线下,我浑身上下开始不适,只好干干开口:“所以,钟总您?”
“我觉得不好,我不喜欢,”他仿佛挑衅地看着我,见我神色黯淡,他才正色道,“既然我是公司的形象代表,那么我更应该塑造一种沉稳可靠的形象,而不是和小明星打情骂俏的老板,你说是不是?”
我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默默吐槽,你本来就是在和小明星打情骂俏!
就知道此行一定会惨败而归的,我放弃努力,低眉顺眼地准备告退,钟越却又开口拦住了我:“肖慎的手怎么样了?”
啊?我愕然抬头,半晌才反应过来:“都能开车了,他皮糙肉厚,不打紧的。”
“皮糙肉厚?”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正反复咀嚼着我的用词,并且神情很不愉快,“你这是试用心得?”
我再次被成功堵住,讪笑几下,摇头也不是,点头更不是,只能尴尬地盯着脚尖。
“你回去跟他说一声,周末我请他吃饭,车祸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赔罪。”他拿起一沓文件开始翻,作势要送客。
我急忙追了一句:“不用了,真不用那么客气,您那么忙,还……”话未说完,却受了一记白眼,我吞下后半句话,转而改口,“那你直接找他,我不一定有时间见他。”
“没时间见他?却有时间相亲?”钟越仿佛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眼神却是寒冷,“林乐遥,那我给你们时间见面,周末你也要来。”
“不是,我……”
“电台的事,你可以考虑让肖慎帮忙,我一向是个重兄弟的人,而且有点公私不分。”他再次翻起文件,发起了逐客令。
我默默退到门外,良久,才小声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谢谢。
钟越的手指动了动,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正要关门离开,他却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我:“这是你负责的,那么就按你说的做,我会全力配合你,不管是让我同她一起接受访谈,还是在世人面前秀恩爱。”
发堵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我却只能再一次地说一声谢谢。
【05】
我在备受煎熬中,等来了周末。
为了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