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死。
只是现在已经被陆昀安抚的平衡了很多。
周扬灵俯眼望她,美丽的女郎一贯娇美玲珑,仰目而笑时,眉目间的灵气秀美,带着狡黠色,何等的勾人心魄,又藏着言不由衷的疏离虚伪。周扬灵微微笑,坐下来安慰罗令妤,好消去罗妹妹心里对自己的敌意。在周扬灵看来,如罗令妤这般美人,带点儿小脾气,无伤大雅,恰到好处。若没有一丁点儿脾气,完美无缺,反而无趣了。
二人坐下来说话时,罗令妤时而挽袖掩口、拂面拨裙,手腕间的琉璃臂钏、耳下的明月珰、裙角的金框宝钿裙饰,都如夜中闪光的萤火虫一般,吸引了周遭女郎们的目光。周扬灵心中一动,心有了然意,喝茶淡笑不语,她和罗令妤身边已经围过来了眼睛灿亮的女郎们,纷纷问罗令妤——
“罗娘子这是新得到的首饰么?在哪里弄的?看着好漂亮,我也想要。”
“这个钗子我倒是见过,从北国来的一位金器大师所做。我想要来着,我兄长却不给我买。罗娘子买下了么?”
众女七嘴八舌,讨论着罗令妤的新衣裳、新发饰、新银器金器琉璃器。
罗令妤目中若有星光徘徊而流离,艳丽无比。被众女围着,她丝毫不显厌烦,声音黄鹂一样婉婉而谈。显然女郎们的簇拥和欣羡,让她得到极大满足。往日宴席时郎君们围着她比较多,这一次竟反常的,喜欢她的女郎们多了好多。
罗令妤心里自得,笑盈盈答众人:“钗子是我买的,其他都是我自己叫人改的。”
众女纷夸:“罗娘子真是心思精巧。”
女郎们玩的不过是胭脂水粉香料衣裳首饰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玩出新花样,向来是这些贵族女郎们的追求。罗令妤平日的巧思就不少,还靠着这种巧思与周扬灵合开了一个脂粉坊。现今她将这种巧思打扮在了身上,自然就吸引了人的注意力。
会穿、会吃、会玩,谁人不喜?
这是自从父母离世,罗令妤过得最畅快的一晚了。她还可以更开心。
宴席过半,罗云婳撑不住,被侍女带走睡觉去了,她的姐姐还待在“清院”,被人群围着,半步不肯挪走。罗令妤的虚荣可见一斑。女郎们再问:“这琉璃好似……你怎么不戴成色好一些的呢?要我送一副给你么?”
罗令妤摸了摸手臂上的臂钏,笑着拒绝了:“不必了,这是我三表哥送我的。三表哥弄了个琉璃坊,还未对外开过呢,他拿来给我玩一玩而已。”
经过她和陆昀的又吵又闹,今日与陆昀逛街闲玩时,陆昀拿走的那个琉璃臂钏,又重新送还给了她。罗令妤不时炫耀,心中自得圆满。
众女微滞,神色一下子怪异。因陆三郎身份使然,他在众女中受到的追捧真不少。众女心里顿时便酸了起来,有女就酸溜溜道:“没见他送过别的女郎什么呀……他怎么就送你呢?凭什么啊?”
罗令妤垂下眼睑,羞涩地抚着自己玉白手腕,妙目横波:“就是普通的表哥送的生辰礼物啊。寻常兄妹之情,你们不要多想了。”
众女郎:“……哦。”
失望的,嫉妒的,羡慕的,无感的。然鬼信她的“寻常兄妹之情”。
在姐妹间炫耀一波,再于郎君中周旋一波,罗令妤收到了今晚最多的惊艳。她被人围着说笑不停,人群边缘,陈娘子陈绣那高贵冰冷的脸,快要维持不下去了。陈家都从建业搬走了,就剩下一个陈娘子。陈绣数月以来恹恹然,今晚本也不想来,但听到是陆三郎办宴,她就厚着脸皮来了。
谁知过了很久陆三郎才回来。
回来没多久,陈绣刚要过去,陆昀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闷闷不乐地端着架子听了半天周围女郎对罗令妤的追捧,再自诩清高、不屑人间俗物,听到罗令妤身上戴的许多首饰都是陆三郎送的,她也忍不住侧头悄悄去看。越看越难受,越看越不自在——陆三郎如此清贵雍容的当代名士,为何被如此大俗大艳的女人吸引?
难道陆三郎就看不出他的那个乡下来的穷表妹是如何心机的一个女子么?
都半年了,陆三郎都没看出来?
陈绣不肯承认陆三郎会被罗令妤吸引,她觉得自己喜爱的郎君一定是被那个坏女人给哄骗了。罗令妤相貌那般艳,口齿那般甜,确实容易将男子哄骗住。罗令妤炫耀了一波,炫耀累了后,她离开了人群,独自给自己斟酒喝。她开心地低头喝酒时,旁边传来女子傲慢而矜持的声音:“什么寻常兄妹之情?当我们是傻子么?陆三郎可从来没给我们送过这么贵重的生辰礼。凭什么给你送?”
罗令妤侧头,看到是好久不见的陈绣。
陈绣目有鄙夷地瞪她,以眼神斥她“装模作样”。
罗令妤手抚着手臂上冰凉的臂钏,在陈绣的瞪视下,她将口中的酒液咽下。眉目晕红含情,女郎也不辩解,唇角向上弯起。情不自禁的,暗自得意的,罗令妤当着陈绣的面,就勾唇笑出了声。
陈绣:“……!”
她居然笑得那般得意!真该让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