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玩笑话,却不料正戳中了**路的心事,立刻就让这厮想起方采薇来。目光忍不住就在荆泽铭身上瞟了一圈,心中生出几丝嫉妒,暗道真是岂有此理,我**路比起你来,差的什么?偏偏美人也被你夺了去,竹马竹马的发小也为你不要我,你不就是长得英俊潇洒吗?在这方面我自认也不输给你,凭什么就处处都低你一等。
荆泽铭那是何等敏锐的人,**路眼中那缕气愤立刻就被他察觉到了,当下不由纳闷,暗道我和这一位素无交往,怎么他倒对我有些敌意?难道就为了子章一句玩笑?不太可能吧?
韦子章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仍往荆泽铭身上扑,一面叫道:“泽铭日后中了状元,可不要忘记我这个贫贱之交啊,不要像某人,不过游学江南三年,就不把我放在眼中了,还讽刺我是酒肉朋友。”
**路都气笑了,咬牙道:“这话分明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说你有自知之明,怎么又来赖我?”
韦子章冷哼道:“你说我有自知之明,不就等于承认我是你酒肉朋友了?竹马竹马的发小啊,就这样伤人心……”
不等说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笑道:“嘿嘿!是谁欺负子章了?待我给你报仇雪恨。”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洒金大红衣衫的年轻人挤了进来,不是何富贵还会有谁?当下心中就都皱起了眉头,但面上都是满面春风的敷衍着。
荆泽铭看见何富贵,心中自然没什么好气,面上却也是一丝异样没有,甚至还淡淡打了个招呼。
何富贵当然也不会将荆泽铭放在眼中,抑或是他故意不把对方放在眼中,只对**路十分热切,然后目光又看向韦子章,嘿嘿笑道:“子章,你前些日子还欠我一顿戏酒,不知什么时候还啊?”
韦子章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作弊赢我,倒好意思来讨债。”
何富贵涎着脸笑道:“是是是,说起来倒的确是我不地道,那我请子章吃一顿戏酒,权当赔罪了如何?”
韦子章皱皱眉头不说话。众人此时也都觉察到不对劲了,忽听**路在一旁冷笑道:“这原本也是一句正常话,怎么从你何公子的嘴里说出来,竟然就透出几分令人作呕的下流?何公子,听我良言相劝,似你我这种世家子弟,还要努力上进向学才是。这腹中空空,连话都说不好,平日里人贬低谁,只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如今连金玉其外都没有,若还占着败絮其中,可不是太悲剧了?也给贵妃娘娘丢脸不是?”
这一番话可说是损人到了极致,偏又咬文嚼字,似何富贵这样草包,只听得一愣一愣,好半晌才终于咂摸过了滋味儿,不由勃然大怒,沉着脸问**路道:“我一心要与江兄结交,你却如此贬损于我,这是什么意思?”
**路冷冷道:“感谢何公子抬爱,不过我这人最是护短。你若对我朋友不尊重,便等于是对我不尊重,这般的诚意结交,恕青路承受不起。”
韦子章唇红齿白,容貌太过漂亮,颇有几分女儿fēng_liú。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家族中并不受宠,也幸亏他性格乐天,才没有自怨自艾。看他潇洒不羁放肆狂傲,其实就是怕人说他有脂粉气。何富贵刚才嘴脸,对他来说可不就是侮辱?所以**路为了替发小出气,毫不客气就把何富贵给怼了,差点儿让对方下不来台。
这里何富贵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路对一个家族中不受宠的庶子也这样关心。好在到底是世家子弟,表面上还是要有点风度的,因便强笑道:“我并非有意不尊重子章,只我就是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这点子章也知道的,想来他也不会怪我。”言下之意就是你**路多管的什么闲事?
**路眼睛一翻,冷哼道:“子章为人不拘小节,潇洒不羁,奈何我这人心眼可小,何公子日后千万注意着些。”
何富贵心头大怒,然而一想到这**路乃是皇帝的表弟,太后是他的亲姑母,人家和皇室可比自己家亲厚多了,这心头恶气就只能压下,暗自悻悻道:妈的,你这样着急,莫非是因为韦子章和你有一腿?嗯,必定如此,不然你何必这样护着他?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何家可以不把荆家放在眼中,却不敢招惹保国公府。何富贵这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最后恶狠狠转头,看着荆泽铭,挤出一丝虚伪假笑道:“泽铭怎么不去后堂?我刚刚还看见方家妹妹和你们太太一起在后堂说话呢。方家妹妹显然精心打扮过,真是光彩照人,难怪当年她能够和秋芳齐名,啧啧,可惜啊可惜,我不过慢了一步,就只得了秋芳一个美人……”
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但只从他那摇头晃脑的模样,众人便知他心中是何等龌龊想法了。
**路听他言语间辱及方采薇,心中不快,正要反唇相讥,就想起方采薇的丈夫正在这里,哪里用得着自己跳出去?若无端端帮她出头,反而是害她声名受损了。
一念及此,不由心生怅然,果然,就见荆泽铭上下打量了何富贵几眼,忽地笑道:“素闻何公子行事与众不同,一向还未见识过,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例如这样粗俗的话,便是贩夫走卒也知道羞耻,不肯轻易出口的。何公子却是张口就来,宛如不知羞耻为何物,如此不知耻而勇,当真令人佩服至极啊。”
“噗”的一声,却是韦子章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厮笑点低,明明周围其他人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