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观赏性的匕首,而是见过血的凶器。
叶安歌:“这确实是我的东西。”
她死的时候,身上带着的就是这把匕首。
可是她连身体都换了,这把匕首是怎么跟过来的?
叶安歌有些转不过这个弯。
陈彦勾唇一笑:“说说吧,你用它做过什么?这把匕首沾过血的吧?”
“就是个收藏品。”叶安歌,“在街边看到了,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的。”
陈彦笑着看叶安歌:“既然不是很重要,那这把匕首就送给我了?我肯定会好好珍惜。”
……
叶安歌周身的气质一边,就像温吞的泉水瞬间结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她的声音也变了,沉稳,冷漠,像是一块千年寒冰:“还给我吧。”
陈彦却不为所动:“既然不重要,何必这么执着?”
叶安歌没说话。
那时候她刚进组织,还不是头狼,组织的老大还是个一身痞气的男人,他高大英俊,因为常年卧底经验,有了一身社会人士才有的匪气,只是还残留着那么一丁半点部队里出来的纪律性。
那时候她正是要在老大的照拂下进卧底的帮派,这是老大给她的见面礼。
这把匕首陪伴了老大十年,陪伴了她六年。
后来,老大死了,他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但是有远方亲戚和邻居。
下葬的时候,老大的墓碑上连姓名都没有,也没有墓志铭,是个无字碑。
没人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死的,也没人知道他是个烈士,曾经也是个军人。
但她记得,组织记得,但是等她死了,下一任接替之后,估计慢慢就被遗忘了。
老大下葬的之前,她去看过他最后一面。
他躺在透明的棺材里,明明高大健壮的人却只能躺在一个逼仄的棺椁里,送行的人只有她和几个长官,连花圈都没几个。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老大还给她递了一支烟,教她怎么抽假烟,见她呛住了还笑她:“你不会抽烟,怎么证明你是个太妹啊?会抽烟的不一定是太妹,但太妹是一定要会抽烟的。”
当时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混社会还得会抽烟。”
老大说:“我教你啊。”
说完,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吻住了她。
那是他们之间最初的一个吻,带着浓浓的烟草味,也是最后一个吻。
当时她没有推开他。
或许那时候叶安歌动心了。
但是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老大死的时候,叶安歌还在执行任务,她被帮派的一个小头目推在墙角,那个小头目想要猥亵她,女人做卧底,很容易遇到这种事,她当时手里握着的就是这把匕首,被她推进了小头目的心脏。
那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异常兴奋,她想要马上见到老大,告诉他,反正他们都没有亲人,没人疼没人爱,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就凑个伴吧?
反正活一天是一天,及时行乐好不好?
叶安歌趁帮派平息事端的时候回到了组织,她急切的寻找了老大的身影。
那个永远高大,吊儿郎当的男人。
前面的事叶安歌有些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长官让她进了一间会议室,对她说:“章队长,殉职了。”
“为了保护被绑架的群众,身中数弹。”长官说,“他是个英雄。”
长官说:“你做好准备,上头决定让你接替章队的位子。”
是啊,是个英雄,他们这的人,每个人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叶安歌当时似乎没有表情,冷冰冰地说:“是。”
后来,组织里总有人说——
“叶队长是真的没心肝,以前章队长那么照顾她。”
“连滴眼泪都没有,章队长好心都喂狗了。”
“听说她以前和章队长是男女朋友关系,真的假的?”
“甭管真假,反正她对章队长肯定没什么感情。”
说这些话的人,大部分后来也死了。
那把匕首,是章仇送给叶安歌唯一的东西,她视如珍宝。
有时候叶安歌也想,或许章仇是她唯一动心的人,也是她唯一获得爱情的机会。
只是来的太快,去的太早,就像惊鸿一瞥,转头的瞬间,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给章仇送葬的那天,天在下雨,瓢泼大雨,她走在长官们后面,雨水打湿了她整张脸,她拒绝了打伞,大雨湿透身体,只有那个时候,她才敢落泪。
以前老师告诉过她:“不要哭,哭出来了,你就弱了,骨头就软了。”
她想揪着章仇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跑?如果他跑的话,凭他的本事,根本不会死。
但是她也知道,章仇依旧会痞里痞气地问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