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刚才去送粥,人早就睡了,不必小心翼翼地啦!”兔儿爷大着嗓门,一点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她可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们算是犯了众怒,不过在我这我不怕,反正我孤老头子一个哟!”
这话说得那三人一顿云山雾罩,有什么事是十恶不赦的,一个姑娘家还能有敌对全村的能耐。
兔儿爷只说她是东都“乱遭地”里头抓回来的,当地这种说法其实就是说那姑娘是窑子里的人,青楼女子。
上月,他们临近几个村子有一股子“复明”势力,力求推翻东都城里的安兵统治,但毕竟势单力薄加之没有什么兵器,除了小范围地做几次“乱”,杀了一个领班兵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为。
于是带头的人退而求其次,想到了当时弃城而逃的刺史张寅,这口被压迫奴役的恶气总算有了一个出口,先是砸了他们家的墓碑,掘了坟。二个就是四下打探在青楼里找到了他小妾生养的这闺女。
“复明”的人可都是底层的百姓,不懂得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只会一人造孽,全家还债。于是这个姑娘就成了大伙儿出气的靶子。
先是被从青楼偷了出来,然后关在这个村子里,非打即骂。还让一个蛮横的莽夫给悄悄糟蹋了,反正她也是水深火热里摸爬出来的,早就不要了什么脸面,为了逃出去,就勾引看守他的村民。
她试图诱惑了看守人,趁着绳索松散,二人错头置于墙角,一簪子狠扎下去,那看守人吃不了疼一手捂住冒血的后颈,一手欲抓住她,姑娘百般挣脱逃了出门,硕大的村子往哪里奔命才有生路?
没一会功夫她就气力不足了,被十几个手持农具的村民押解了回来,这次的逃跑让“复明”的人心生不安,于是几人共同看守,还把那个色心不浅的家伙也一并看管,想着天一亮就把她弄死了事。
次日在村里公示了一天,看着天色渐阴,一大伙人把五花大绑的姑娘抬到了暴雨后泛滥的卫水河,预备淹死她。
这姑娘经过了这一连串的遭遇,也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索性就任由他们处置了,很快便被像一块废物一样投掷到了翻涌的河水中。
她只感觉像是解脱了一样,还“哈哈”笑着,连一句话也没留。
“复明”的人上下挥舞着手中的铁叉,像是打赢了一场战役似的,一片呦呵喝彩声。
好巧不巧,那坠在她脚腕子上的石头绳子,泡在河水中,不知被什么挂断了去,于是她就呛着水随波逐流着往前翻涌。
后来就碰上了匿冥他们的木筏,那半死不活的混沌间,姑娘以为来到了阴间,便随手一抓,抓到了老佛爷的靴子。
怪不得全村的人都像避瘟神一样,还以为她是鬼吧!匿冥不禁心内慨叹,“身在奸臣家,也不是她能左右可选择的呀,怪就怪她那个懦弱无能的父亲!”
老佛爷听闻这一段,叹了口气,“都是苦命的人呀,看来我们明日离开还要悄悄把她带走,不然不知道又是一顿什么花样!”
兔儿爷深吸了口烟,“她有没有活命的机会,只有老天爷知道咯!”
饭毕,几人各自躺下昏昏沉沉一睡就到了第二日的晌午。匿冥只感觉这胳膊怎么就不听使唤了,伸也伸不起来,眨了眨眼睛细细看来,他们三人被捆绑着置于房内,不必想自然是进了“黑窝窝”,遇到了歹人。
这时候老佛爷和洪荒也相继醒来,见此状况都气愤不已。这不是生气的时候,首先得逃出去再说。还没待三个人动身想法子,一群人呜呜吵吵地进了院子,口里声声喊着“抓叛贼!”三人面面相觑,谁是叛贼?那个黑了心肠的老光棍儿还是自己?
这会已经有几个义愤填膺的“复明”领头人进了屋来。
“快把你们怎么解救叛贼的,怎么闯过卫水的事,老实交代出来!”粗眉毛的一个大声勒令。
旁边一个黑瘦样子的同伙则是温声细语,“我们收到口信说兔儿爷这有三个坏了心肝的歹人,妄图迫害我们全村背负叛贼之罪。”
还没待老佛爷开口,“你皱什么眉,有你好受的!”杂毛男手指点着匿冥,又瞟了眼老佛爷,“你说!”
老佛爷这会功夫,已经把前因后果全都梳理的差不多了,想来是兔儿爷的烟里有**药,那歹毒的老光棍儿提早就服了解药。
于是原本求安稳不食不喝的匿冥第一个倒下了,晚上原本计划轮流睡,怕这个独来独往的乡野猎手心怀不轨,谁知个个都上了套,“兔儿爷,跑了吧?”
“我们不知道,他那种烂人,谁有功夫管!”粗眉毛吼着。“那个娘们呢?”
“你说河水那个吧,就在耳房。”洪荒随即回到,以为交出她,这伙人就可以放我们走,他还是太年轻。
杂毛转身出门,大概是去查看那姑娘。没一刻,就拎拽着同样捆了手脚姑娘进了这间。
“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的赶路人,我们都是良民,这个姑娘在水中挣扎,的确是我们救上岸的,可当时我们并不晓得她的身份呀!”老佛爷一五一十地说着。
他们都是些浑身力气,不动脑子的人,又如何理解别人的无辜,“是你们救的就好,来人啊,全都给我押到河沿去!”
这还了得,这是要一并淹死,这会就算有浑身的功夫也派不上用场,束手束脚就剩一张嘴。匿冥依旧是不经不慌,他想起了贤之交给他的那个锦盒,于是,开始四下打量。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