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停下了脚步,他微微眯起眼睛。
“别再装相了,朗姆洛。没人能够承受住一个月的审讯。”他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头很痛、大脑嗡嗡作响,嗓间都是血腥味。你很不好受,而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一直在审讯中挑衅专家们,所以你才会承受现在的痛苦。”
“那你又在装什么,局长?”朗姆洛的嗓间发出干燥的、带着些病态的低笑,他的双眸如鹰般紧盯着弗瑞,“你有事求我,不对吗?”
弗瑞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暗。
“你又开始装聪明了。”
“不,我只是太了解你们这种人了。”朗姆洛轻蔑地说,“对我而言,九头蛇,神盾局……都是一路货色,谁都不比谁干净。所以,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蛋。”
弗瑞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半响,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很好,朗姆洛,我就喜欢和你这样聪明的人说话。”他道,“既然你想投诚,那么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个事情。”
“当然,我很愿意为了正义而奋斗。”朗姆洛轻佻地说。
弗瑞当做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双手背后,在朗姆洛的面前踱步。
“我要你潜入新西兰,去盗取一些东西。”弗瑞说。
朗姆洛皱起了眉毛。
“新西兰?”
“看起来你似乎猜到了什么。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要调查伊蒂欧的来历。”弗瑞说,“我要你拿到一棵树的样本。”
“……少女树。”朗姆洛喃喃道。
“是的。”
朗姆洛紧皱眉毛,眉间是深深的沟壑,他喘息着,褐色的眼眸看向地面,闪过严肃复杂的神情,他在思考,他太聪明了,仅靠这几个寥寥的词语,他便猜到了大概,朗姆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们想做什么?”朗姆洛抬起头,他看向弗瑞,他说,“如果新西兰方面得到了样本,他们也同样会发现——”
“他们会发现,那个和童话绑定的古树上,的确找到了非人类的dna。”弗瑞平静地说,“我大概猜到了结果,可我更喜欢确凿的证据。”
朗姆洛喃喃道,“你们没资格这样做。”
“事实上,我们有。”弗瑞淡淡地说,“美国是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国家,神盾局也是如此。我要你去拿回他们发现的样本,我要确定她是否真的从古树中出现。”
朗姆洛愣愣地注视着他,过了半响,他低沉的笑出声。
“你看,我就说。神盾局和九头蛇没有什么区别。”他笑道。
“我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神盾局会保护她,而九头蛇会研究她。”弗瑞冷冷地说,“不要忘记了,亲自带她来美国的人之中也有你一份!”
“然后呢?”朗姆洛仿若未闻,他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轻浮地抬起下巴注视着弗瑞,“等你确定了她的确是按照童话所描写的那样从树中苏醒,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那就跟你没关系了。”弗瑞冷言道。
“我拒绝。”朗姆洛说。
“恐怕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弗瑞说,“你想为过去脱罪,就要让我看到你投诚的诚意。”
朗姆洛低沉地冷笑起来。
“我从未想过投靠你们,对我而言,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他缓缓地说,“是冬兵愚笨了,他太久不动脑子,以为美国队长属于你们,你们便能比九头蛇更好。他太蠢,即使经历了九十年的痛苦,他却仍然如此轻易地信任了别人。他以为我投诚后日子便变得好过起来,其实并不会,永远都不会。”
弗瑞冷冷地注视着朗姆洛。
“巴恩斯曾经是二战英雄,也是受折磨最久的战俘。”他说,“可你不是,你属于折磨他的组织,你才是那个真正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所以别再抱怨了,这是你应得的。”
朗姆洛露出笑容。
“我早就知道,我回到神盾局会经历什么。我是因为对冬兵的那么一点点自责,才跟随他回了美国。”他说,“杀了我,关押我一辈子,随便你。可我不会做你们的走狗,尤其是……”
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最终没有说完话尾。
弗瑞没有被朗姆洛惹怒,与之相反,他缓缓地露出微笑。
“我才不会杀了你,或者关押你几十年,我们又不是恐怖组织。”弗瑞说,“与之相反,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朗姆洛微微皱起眉毛,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寇森和梅——这两个朗姆洛并不熟悉的特工走了进来,但即使不认识,朗姆洛也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弗瑞的心腹。
梅,这个黑头发的亚裔女人面无表情地来到朗姆洛身后,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上被什么东西卡上,而寇森将一个薄链扣在他的脖子上,紧接着,他的手腕一松,被紧缚了一天的双臂可以自由打开了。
朗姆洛活动着僵硬发酸的手臂和肩膀,他看到自己的手腕、脖子上都被套上了纤细的银色环状物。
“你这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