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做一些无谓甚至危险的事情。连带着语气也蕴着怒意:“你也不要去,日本人不会把这些当回事,说不定会照样把你当成间谍。现在已经很紧迫了,明天我送你出城……”
纪臻猜不出来沈之君真正的打算,她给日本人递请柬依着观赏传统戏剧的名义,可他也知道沈之君是不屈服的性子,那么这场演出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纪臻,你会来的。”
她似乎比他更为认定。
“你就那么确定?”纪臻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我要是不去呢?”
沈之君没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明显多余的事情也不肯透露。径直把手里的柬子直接递了过去。温凉的触感让纪臻下意识打开请柬,里面夹着一块镂空只有手指长短的玉签,底下雕着小小的莲花,上头用朱红的穗子系上,精致无比。
等纪臻反应过来抬头再看时,她已经走远了,忍不住攥了下手心,暗自烦闷。
洁白的飞絮旋转在屋顶、树杈上,晶莹剔透的雪花落满院子。
宜新楼内戏台早已搭好,朱红的灯笼在风雪下摇晃的越发厉害,洗染了一层层白霜。
“沈姑娘,没想到是你,倒是有些意外啊,不和纪少将一起吗?难道他也来了吗?”
日军翻译早已认定沈之君是纪臻的女人,不由嘿嘿一笑。
“您误会了,我们并不在一处。”虽是温和有礼的解释,但沈之君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然后微笑:“因为上次的误会,添了不少麻烦。这次的戏由我上台算是给皇军赔罪了。”
翻译了然,即使现在沈之君与上次的态度大相径庭,他丝毫没有意外。听她的话很明显要留在这里,而纪臻不日就要离开,怕是两人出了什么问题。而若是想继续呆在安水,尤其是有过前嫌的人,不讨好皇军怎么能生存下去?所以,想来这个姑娘也是个明白的,姿容也不错,便特意来抱上另一棵大树。
思及此,他便没有什么顾忌了,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有几分轻蔑猥琐,假意伸手拍拍沈之君的肩:“那真是好啊,沈姑娘可要让皇军大开眼界。说不定呢少佐会多照顾你几分……”
这暗示再彰显不过目的了。沈之君心下冷笑,面上不显,以需要化装为理由终止了对话。
咚锵——
开始了。
宜新楼的座位分布也是极为特殊的,共有三层像筒子般围住的立起的楼。最底下一层是大堂,距离戏台很近。桌椅摆放整齐,前面坐着那个伊藤少佐,以及几个陌生的日本军官,后面站着翻译。他们后面当然立着两排凶神恶煞的矮小日兵。二楼三楼自是大部分前来观看的普通人,有栏杆和隔层挡着,也不会特别感觉到有许多人。
大概是等了一会儿吧,正当那些人略不耐烦的时候,只听嗒嗒一声。
帷幕拉开,一抹明黄色身影移步登场,不同于上次贵妃的华贵柔美的装扮,她头戴金如意冠,内里暗黄色鹤纹古衫,上罩湖蓝色虎头鱼鳞甲,外披彩绣明黄色凤戏牡丹蓝底滚边斗篷。裙下绢花如簇,边角处绣芦苇,走动轻巧,衣间飘荡恍若栩栩生灵再现,双剑自佩腰际,英姿刹那。粉白面容留有墨彩三分,凤眸上挑,目中盈盈波动灵气盎然,朱唇微抿,减了些柔媚,多了坚毅。
众人目光迅速被吸引住了。
只见细长纤白的手指巧巧地半拉着袍角,如花瓣吐蕊翘起,伴着咿呀开口的唱腔轻颤。之后再略转身,掀起一半的斗篷,侧目仰身回头,清且含笑一瞬绽开,刹间台上下恍无他色。
沈之君缓缓抽出腰间的双剑,雪亮的光色一闪。手腕轻转,双剑在她手掌间好比再熟悉不过的寻常物件,挥划动作间行云流水般自然舒展,身姿婀娜轻盈,一步步动向连贯紧凑,使人的注意力都牢牢地被抓了过去,不由得去看向那缭乱的剑舞。每一分寸都拿捏的刚刚好,连带着楼上的喝彩声接连不断。
室内的气温并不算高,服装也不厚。饶是如此,在接连长时间表演后,沈之君额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底下座位离得很近,长风只是规规矩矩地演出,但眼看着戏份马上接近尾声,心里到底是怦怦直跳,终是不忍,不忍这是一场必死的演出。
最后的拔剑。
霸王虞姬的相持。
季长风只觉得腰间的配剑沉甸甸的,他望向沈之君。
而她像真正的虞姬那样,满面哀戚之色,目中坚定。
剑被拔了出来,切面寒芒如霜。
转身间,长风看见沈之君对他比了口型。
走。
然后,她抬起剑,面向观众。
刹那落下。
纪臻把最后的交接文件整理好,放置一边。
“去把这些送给周司令。”
他揉揉眉心吩咐副官。
“是。”副官拿好文件,看着少将稍显疲惫的样子,犹豫地开口:“一会儿您要去宜新楼看戏吗?”
宜新楼
是了,纪臻想起来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