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黛莹忍住眼泪,问身后太医院的太医:“张太医,太后娘娘是几时溺水的。”
张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按照太后娘娘遗体的情况来看,太后娘娘溺水的时间不长,应该是就在不久之前。”
齐黛莹点点头,转而看向泪流不止的如月,问:“姑姑,一个时辰之前,母后在做什么?”如月是柳青斓身前的人,连着齐黛莹也给了她一分薄面,称其为“姑姑”。
如月哽咽着嗓子,顿顿道:“一个时辰之前,太后娘娘要同奴婢一同去观柳台探望恭顺王爷,途中让我等回来取几样东西,她先一人去观柳台,之后奴婢到了观柳台,见到恭顺王爷,恭顺王爷却说并没有见到太后娘娘。奴婢以为太后娘娘先回了宫,可是……可是谁知道却没有……最后……”
齐黛莹“恩”了一声,示意如月不用再说了,而后他看了看萧承哲,问:“四弟,你没有见到母后?那么观柳台其余的人呢?”
萧承哲白着一张脸,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满是懊恼与后悔:“是臣弟不好,今日热了,臣弟又不想被人打搅清修,便让手下的人都各自散下去了。唯一贴身的小连子也被我叫去御膳房弄些粥来,那时观柳台附近却时没什么人。”他自责道:“都是臣弟的错,好端端的为什么都将人遣了开去!”
齐黛莹安慰道:“四弟无须自责,这不能怪你。”之后她静默许久,这才缓缓向目光投向一直站在一旁,神情有些惊慌的贤安太妃江月玶,虽有礼貌,但却严肃地问道:“太妃娘娘那时,为何会在游雨湖呢?”
江月玶转眸,她并非愚钝之人,现在这种情况十分不利于自己,面对齐黛莹的发问,她努力镇定心神,道:“午后时分,有宫女来毓秀宫道,说太后娘娘请哀家去慈宁宫小聚。哀家想着,今日北淮王妃请镇南王妃去府上做客,或许太后娘娘闲着无事,便请我去坐一坐,所以才会路过游雨湖。”
“不可能!”如月双目圆睁,坚决地否定道:“一个时辰之前,太后娘娘正决定要去探望恭顺王爷,怎么可能再派人去请太妃娘娘!这绝不可能!”
如月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她周围的宫女亦都为如月证明。齐黛莹皱了皱眉头,问江月玶:“那么既然太妃娘娘说有人来请,那么可曾记得是哪位宫女来请的?”她指了指外殿跪着的一群宫女,道:“太妃娘娘不妨去认一认,看看是哪一位宫女来请的您。”
江月玶闻言,目光深深一震,她是堂堂地太妃,怎么可能记得住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宫女的话是否有真假。她终于看清了场上的情势,她说了这样一个找不到证据的“理由”,在旁人看来,就是在说谎,她不由冷笑道:“怎么,皇后这话是在怀疑哀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