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浮玉山。
此山绵延数百里,山不甚高,却崖壁直削、谷地幽深、群峰竞秀,愈见其高耸巍峨,深不可测,崖洞石壁如锦似霞,丹岩耸翠,群峰如海,道院禅房为营,碑铭石刻星罗棋布。山奇、水秀、洞幽,林木、道观点缀其间,碑铭石刻星罗其布。
但若仅仅如此,也不过凡间景象,不足为奇。如果抬头高看,就会发现一座座山峰耸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其峰小如楼阁,大如岛屿,通体白玉之色,掩映在云海清风之间,巍然不动。山泉流水自上飞溅而下,灵禽异兽嬉戏其中,更不时有人御剑来往其间,好一副仙家景象。
这里正是天下第一修真大派,清源派的根基之地。清源派自掌门而下,分设四大长老,各自掌管一支脉,这里便从立脉最晚的天都峰讲起。
天都一脉建立时间最晚,人数也最少,不过这一脉讲究的是“剑在手,天下任我走”,乃是不折不扣的剑仙。世人皆知,同阶之下,剑仙单挑无敌,是故资历虽浅,等闲人也不敢小瞧。
旭日东升,天都峰后山竹林。竹林之间有一小亭,亭前一少女,身着粉裳,头插彩燕,手中一柄利剑。剑光如水,佳人如风,层层剑影如同鲜花绽放,让人眼花缭乱。
舞到酣畅之处,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待到极处,忽的一声剑吟,剑光倏地一收,立时云收雨歇,当真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啪啪”的掌声响起,一个青年温润的声音响起:“师妹,你这套春风化雨诀越发使得漂亮了,差不多已经有师父八成火候。”
少女浑身香汗淋漓,疲惫不堪,掌心传来火辣之感。每日一千遍春风化雨诀的练习对她是个巨大的负荷,练气境界的修士体魄虽然比一般人要强,但还只是量的积累,并无质的变化。
每天练习过后,浑身酸痛疲惫,时不时磕着碰着摔倒跌破,手掌被磨破更是家常便饭。幸好此生家境不凡,各种疗伤丹药从不缺少,总算没有丢下疤痕。
“师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少女语带幽怨,心中充满了愤懑:“这么多年了,我始终还是卡在练气境界,没有一丁点进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筑基。比起师哥,我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青年见少女眼圈微红,鬓角发梢脸庞水露点点,也不知道是汗水、露水,还是泪水,心里大升怜惜之意,只好陪着小心,尽力安慰。
“晴儿,你不要太过着急。怎么说你现在不过及笄之年,世间虽大,又有几个人能在这个年龄有你这般修为?”
林婉晴低头不语,神态黯然,青年忍不住上前两步,扶住她两边肩膀,轻轻一揽,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少女神思不属,魂游天外,竟然没有拒绝,温香暖玉在怀,让青年心里生出几分窃喜,这可是头一回成功把师妹抱在怀里!以前不要说抱一抱,就是口中言语稍有得罪,都一连好几天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然后又暗暗自责,这种乘人之危的行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怎么也不舍得松手,直到少女惊醒过来,猛得一挣扎,将他推开。
“师哥!”少女柳眉倒竖,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柳月亭讪讪的,心里既后悔又可惜。后悔的是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又大大得罪了师妹。可惜的是,如此好的机会,刚才怎么没有更进一步动作,比如来个强吻什么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林婉晴俏脸笼着一层寒霜,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一把扇子,仍给柳月亭,道:“这是你的扇子,上次你要我帮你题诗的,还给你!”
说完少女也不停留,提气纵身运起身法,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走远,消失在竹林小道之间。
柳月亭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惆怅之意,打开手中扇子,上面少女的字迹秀丽,题着一首无名小诗:
“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柳月亭默默体会着诗词里面暗藏的意味,回忆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一桩桩、一幕幕,渐渐陷入沉思当中,不由得痴了。
“十五泣春风十五泣春风”他喃喃自语,少女今年恰好十五岁没错,可为何是“泣春风”?是因为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情意,所以忍不住哭泣吗?
柳月亭越想脑子越疼,最后暗道,不管那么多,自己这么瞎猜测总不是个事情,一定要找个机会挑破那层纸,和师妹把事情说清楚才行,行还是不行,都要先说清楚了,才好继续下去!
少女的闺房里面摆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盛满了热水。热气腾腾的雾气散发开来,周围朦胧一片,那雾气散至木桶周围几尺方圆就突然不再扩散,只在木桶附近翻腾不休,甚为奇异。
浴桶内,水面浮着一片片各色花瓣,香气四溢。林婉晴靠坐在木桶边缘,整个人几乎都浸在水面下,只余瘦削娇小的香肩上缘在水面微微起伏。
一头如墨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搭在后背香肩之上,顺着滑落下来,浮在水面上,上面落满了花瓣。少女紧闭着双眼,两道柳叶眉紧蹙着,樱桃小口微张,发出一丝细细若有若无的声音,挠得人心尖上痒痒的。
浴桶内水花暗涌,花瓣随波荡漾,香气浓烈,花瓣荡开之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