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可行?”林婉晴矢口否决:“修行之事犹如逆水行舟,我辈修道中人自当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如何有躲在家里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建武帝再强,不过一凡人,大晋朝廷再如何势大,也没有千秋万代,永存于世的道理,我今日如果怕了他们,连见上一面都不敢为,从此只怕道心蒙尘,心魔渐生,又何谈求道,何谈成仙?”
“你这孩子!”张彤云有些愠怒的道:“世上之道何止万千,你一个女孩子,何苦非得跟你爹去学什么剑修之道?须知强不能守,刚不能久,剑修之道进境虽快,但也凶险异常。”
“平日里修炼吃的苦头也就罢了,我就问你,难道你忘了这两次遭的罪了?上一次是田文,这一次是赵空雪,你但凡不要那么争强好胜,也不至于总把自己置于生死一线的险境当中!”
林婉晴见她恼怒,赶紧赔笑的道:“这事真不赖我,谁叫咱爹小时候不让我加入清源宗门,非要跟他练什么剑修法门呢?”
林正轩的本意,自然是当时林婉晴太小,跟她解释家族和清源之间的恩怨纠葛她也听不懂,为了免除麻烦,干脆不叫她入门派,只自己亲自教些家传武艺。不料这下子就把自己坑进去了,他赶紧插话道:
“我这叫做因材施教,我们小晴这种宁折不屈,勇往直前的性子,你换了别的法门她也炼不出来个样子呀,这事啊,也赖不得我。”
这两人互相推诿扯皮,推卸责任,叫张彤云又好气又好笑。
而池雨君坐于一旁,也是看呆了眼:姑父平日里总是一副刚正不阿,威武不屈的严肃模样,林表妹更是永远冷冷冰冰,出尘离世的范儿,现下两人这副无赖的模样,当真叫人三观尽毁!
“好!你有理,你也有理!你们都有理,成了吧!”单对单张彤云谁也不怕,但两人联手合作,她也没脾气了。
她终于妥协:“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为娘也不阻拦,不过此次你独自出这么远门,自己要多加小心,若有需要记得随时求援,不要逞强,知道么?……”
林婉晴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嫌她啰嗦,心中温暖感动,只是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一一应下,又道:“以我的实力,御剑而行最多月余时间,谈不上多少辛苦,娘你尽管放心就是。”
谁知一旁张太岳忽然开口言道:“御剑而行或许不妥,此次玉京城之行,还是不急着暴露身份为好。”
“那是为何?”张彤云急切的问道。
“因为根据我们的可靠消息,辟邪神剑就在玉京!”张太岳语出惊人。
“辟邪?”张彤云好笑的道:“我说爹啊,您老人家虽然说年纪一大把了,可好歹也是修真界的前辈,怎么竟被江湖传言所骗?”
“你难道不晓得,那辟邪神剑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愚民愚妇传做可以辟邪镇宅,这天底下做工精良的仿制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至于那些粗制滥造拿一块破铜烂铁也敢自称神剑的,更是成千上万。你现在跟我说,辟邪神剑出现在玉京城?这是被哪个神棍给骗了吧?”
张太岳不动神色扫了她一眼:年轻人就是不懂事,自以为成家立业翅膀硬了,就以为老头子不中用了?
“是与不是,一去便知。只是此事须得晴儿持白虹亲自秘密查访,才可分辨真假。”
“为何要持白虹才可探知真正的辟邪下落?上一次寻回流星,我就很奇怪,那把剑这么多年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特异之处,怎么小晴一去,就自动认主了?”张彤宇问。
“因为白虹乃是六剑之首!”
“白虹贯日,杀劫将起,兵凶战危,人间大乱,这是劫数。”
“白虹出世,其余神剑必将一一现世,斩除龙脉、改朝换代这就是天意!这是我们仙门的机会,也是世家的机会!”
张彤云脸上已经变了颜色:“兵戈四起,天下大乱,不知多少人将妻离子散,弃尸荒野,如此生灵涂炭,这并非我们本意。”
张太岳不以为然道:“可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人命贱如草。小云,我知你本性善良,然切莫忘记,你是仙门中人,也是世家门阀子弟。乱世当中,便是不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至少也该明哲保身,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仁慈善良,坏了自家人的性命!”
张彤云黯然,只能应是。
张太岳又看向林婉晴:“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更加凶险异常,我虽不舍得,但白虹既已认主,你定是应劫之人,其中祸福难料。”
“别的都好说,只一点你记着,要多谋善断,别舍不得杀人!”
林婉晴心中苦笑:多谋善断?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若真是如此容易,世上就不会有进退维谷,左右为难这一类的词语了!
“既然要寻访辟邪下落,那必须秘密乔装入京,现如今你修为不够,只怕白虹流星二剑还无法收进体内,这却有些不便吧?”既然已经确定了大方向,林正轩开始关心起来细节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神剑可以收在身上,不过在取出之前,我必须时刻消耗一定修为控制它们,这会对实力有一定的影响。”林婉晴道。
“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张彤云担心。
“不会,我可以收发于心,只要几息的时间,就可以取出神剑,修为尽复,没有多大的妨碍。”林婉晴道。
……
三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