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社交型的宅人(御宅五族之一,此五族将在下本书里具体阐释)。以前的平时生活就如我在东京的作息差不多,表面上看起来风风火火,但是宅在骨子里,每天晚上空了就躲在公寓里泡论坛下电影玩魔兽。
我们学校在六年前我刚进去不久的时候,几座大型建筑还没有翻新过,那看上去就跟剧组民国片儿的拍摄基地似的。可是这古朴恬淡的外貌是无法阻止一群热力四射的年轻人们开展娱乐活动的。
那时候是我社交活动的顶点。刚进学校为了好玩,参加了两个部(校组织部和系宣传部),三个队(模特队,舞蹈队{为了看美女},环保小分队),四个社团(漫画社,电影社,电玩社,话剧社),平时白天在寝室基本上是看不到我的。每次胖子猴子他们“巧遇”我的时候,我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嘴里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学校的基建和社团活动的不合理性。由此,我牛逼的形象深深地根植在了他们的脑海里,这也是我诨名“老大”的来由。
咱们这学校男生少是传统,男生娘也是传统。突然之间出现了我这么一个四处活跃撩拨众美眉们心弦的,长得还算有些男子气的男生,不少师姐和同学眼睛都亮了。于是那段时间里我真可谓是风光无限,约会不断,钱包空空,暧昧泛滥,连仅剩的休息时间:晚上,也开始在寝室里玩起了消失。
很不幸地,非典大哥很不给面子地席卷了皇城,我们学校也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封校。学生们日常下课之后都出不了校门了,很多心理素质差的哥们,例如胖子,在风闻了这个致命的消息之后立刻偷偷卷起铺盖旷课走人。但这对于我这位宅人来说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出学校嘛,网线一拉网照上天照聊妞照泡,姐姐们心痒难耐了就手拉手去老旧的花园里走一走,还省的我破费。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风很冷。
风冷也没办法哇,我在宿舍窝着上网脖子有点疼,架起滑板来准备去楼下活动活动。学校的路虽然磕碜了一点,但由于我技术高超,根本不把它们当一回事。
还记得猴子那时候也跟着我下了楼。小样拿着一柄木吉他,我在茵茵的树影里上蹿下跳,他就捧着吉他在花坛的沿上坐着,一曲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还算动听的调子,霎时间勾走了打水回寝室路过花坛边小路的美女们的魂魄。
“啧,就知道装深沉。”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我嫉妒心理作祟,在拐弯的时候皱着眉头瞥了猴子一眼。就在我这分心的一刹那,小路的拐弯处忽然冲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我收势不及一下子撞在了那软绵绵的东西上,和那东西一起滚了个人仰板翻。
撞上去后我就感觉出了那白色的东西是个人,而且撞得是个女孩子。在我和女孩搂作一团倒地的同时,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传来了热水瓶坠地的声音。猴子一看也吓了一跳,忙扔下吉他跑过来把我俩扶了起来。
我们学校的树都很老,树冠都很大,月光从婆娑的枝桠间细碎地打在女孩的面孔上。也许是那一阵迷幻的光影迷惑了我的视觉神经,看美女看得差不多麻木掉的我,竟然也在跟她微蹙的瞳光接触的刹那愣神了。
“脚歪了,站不起来了。”
猴子也是个木讷的人,我们三个就这样在路中央沉默了半分钟,女人略带沙沙的,混合着大气和娇气而成的怪异声线打破了场中的沉默。听口音,这应该是个东北妞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回你寝室吧。热水瓶的钱一会赔给你。”我倒是没什么大碍,回过神来之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伸出手来想要把女孩拉起来,谁晓得她却没有起来的意思,白色的连衣裙就那样徜徉在花坛边的尘土里,斑驳的月光下,如同一朵绽放的水仙花。
“我脚歪了,你送我去医务室吧。”
“……好。”
当时医务室由于非典的原因反常营业,通宵都是有医生在坐镇的。我虽然知道这会儿坐镇的不可能是外科大夫,还是不忍心拂逆女孩子的意思,看了看猴子,朝着跌落一旁的滑板努了努嘴。
猴子何等内秀的人物,一下便明白了我是嘛意思,屁颠屁颠地跑开了。花坛边,只剩下了我和女孩子两个人。我依旧保持着我手部的动作,女孩子也依旧保持着她在大马路上那惊艳的坐姿。
“起来吧,姐姐,我送你去医务室。”
“你傻么,都说了我脚歪了,你背我去。”
“……”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奇特而勾人的声线,第一次碰到这么大大咧咧,想一出是一套的女人。于是乎,我也第一次破天荒地背起了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女生,在来往经过的学生们古怪目光的欢送中走向了医务室。
女孩子的皮肤也很好,像是白山黑水间养育出的精灵。在为了背她而扶住她膝弯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她小腿上擦破了一块,当我刚要转过头问问她是不是受了外伤的时候,女孩那沙沙的甜甜的声音再一次在我将转未转的耳畔响起:
“我叫鱼露。我认识你,你是金风。”
你可以认为这是个狗血的开始。这个开头的确有够扯蛋,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夜,鱼露是故意的,不是我撞她,而是她撞的我。
“臭男人,喂,你不要吓人啊,你怎么了?”曼曼的小手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