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师,你真幽默。”松岛低头抬着眸子,一脸古怪的笑意,似乎想笑又硬给憋了回去的样子。
我其实和扶桑的女艺人都不熟,唯一一个算得上朋友,合作了好多次的红音小姐已经退役去忙着搞防艾滋的公益活动了。和松岛面对面这么长时间,尤其还被她这样盯着看,心里渐渐开始有些尴尬了。
好在那个阴郁男看出了松岛小姐下笔之后,签名就变成了慢动作放映,很适时地提醒道:“我们在台北的活动时间是十七号到十九号,之后才会去高雄。届时金老师和松岛小姐会下榻同一间宾馆的。你们到时候有的是时间作交流。”
“喔,是这样啊。那真是太有幸啦。”我一路忽悠到底,看松岛总算把名默默唧唧地签完了,很主动地从她手中抽回了封套,“到时候再去找松岛小姐聊天吧,如果你们活动之后还有精力的话。”
再这么讲话下去,估计附近几个已经开始侧耳倾听的老板样子的男人,都得要开始上来要签名了……松岛大概也注意到了我们这拨人成为众矢之的苗头,朝我笑了笑,随着阴郁男到前面找位置去了。
“诶,这年头……”
我嚼着一句国语,一边把dvd塞进包里一边重新坐下。阿墨翘眼角一斜瞥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小师姐,倦了?”
“呵……昨天晚上……你知道的。我一直睡不安稳,昨天似乎特别厉害。”
第一次出国兴奋的?抑或是……第一次跟同龄的男人出去,所以……总之她睡觉很翻来覆去这的确是事实。记得在小田原的时候,还是我硬夹着她睡了一夜,自己才没有被她吵到。
“今晚跟我一起睡。应该会好些吧。”
“呵……谁知道会不会更……”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飞机起飞,降落,下机,出站,只不过是我们这样的旅人例行公事而已。
记得有一首歌叫《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小时候听着总觉得有些奇怪,雨有什么好看的?飞机降落之后,我才发觉冬天的台北,的确是没有其它东西可以看的。阴暗的天,阴湿的空气,但好在要比东京的温度高出十几度不止,小师姐身上一套在扶桑略显单薄的运动装束到了这里,恰如其分刚刚好。
我则免不了要把大衣卸下来了。走到出站口便看到一块明晃晃的接机牌子,上书四个大字:深蓝娱乐,下面伴着一行扶桑文。字虽然是繁体,但好歹老子又见着汉语了,心情一激动就拉着女王的手朝牌子奔去。
我们出来得有些慢,远远看去,那几个眼镜仔已经聚集在接机牌下了,两位女明星自然也在。我正往那方向走呢,忽然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沙哑嗓音在说着怪怪的扶桑话:
“哪一位是经纪人?我是松岛枫的影迷,能让我找她要个签名吗?”
这副哑而燥的嗓子,五百个人里能出一个就很不错了,而且那语气也似曾相识,找人家签名还那么没礼貌,这不会是……
我踮着脚一看,发现眼镜仔的中间很突兀地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兜帽外套,发型稀奇古怪的瘦小男人,在嘴角抽筋的同时朝那个方向大吼一声:“卧槽,你丫的怎么跑到台北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除了胖子和猴子之外,我们大学寝室的第四名成员——姚中龙。
?
绳师 二零七。台北夜生活
梦里走了多少路,醒来还是在床上!——姚中龙
姚中龙同学听到我在机场出站口不顾形象地一句大吼,像做贼似的抬起头来朝音源的方向瞄了几眼,像是看到了我,嘴巴惊异地越张越大:
“老……老大?!”
还好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见识过他那张《太牛逼2009》的专辑封面,又恰好听到他那口怪腔怪调的扶桑话,不然,我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嘻哈风格扮相十足的他。
“老大,你怎么来了?”
我屡次在公众场合大声咋呼,那几个xy眼镜仔看我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了。不过老子可顾不了什么国际形象的问题,今天老朋友异地巧遇,忍不住有点小小的激动,放掉阿墨的小黑手三大步地朝着正向松岛索要签名的姚中龙走了过去。
“你小子……你小子啊~~!你现在是深蓝娱乐的人?”
“对啊。”
我一边走一边抬起右手食指像个锥子似的指住他有些呆滞,又微显瑟缩的目光(这样的目光绝不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签约艺人的眼睛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到时候从头说起),臭小子则伸手一巴掌拍掉了我的食指,随后两个人突然跳在空气里,用胸口向对方碰撞了一下,随后落地。
我们两个这番动作,让身边包括接机的工作人员和阿墨在内全部都看傻了眼。姚中龙在落地之后立刻转过一头挑染着红色的锡纸烫问身后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潘姐,我老同学来了,今天晚上不回去录音棚了,让我带他出去转转吧。”
哈哈,刚才阿墨还让我好好做做导游,这不现成的导游自己送上门了嘛!
我的目光随着傻缺(这他大学的外号)的声线走,瞄到了那个被他称作潘姐的女人。潘姐一身白色的制服,制服裙摆下一双肉丝,看脸蛋绝不超过三十岁。她嘴边的一粒美人痣尤其显眼,让人看她的时候眼神首先就盯在了痣上,随后再蔓延到嘴角,鼻尖,整张面孔,很难不在内心深处小小地击两下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