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半天没有回答,又问,“是我怎样,不是我又当怎样?”
那玉一时语凝,她只想证实自己的猜测而已,也没想怎样,因而一时便不知如何作答。
“阿玉——不论是周晋还是孙周,我就是我。”
“我没说你不是你啊。”
“那么阿玉呢?还是以前的阿玉嘛?”
“嗯,不过……”那玉皱了皱眉。
“不过?”
“没什么。”
他在那玉脸上逡巡一阵,确信她的“不过”之后,不会给他多做解释。
“那你叫我什么?”他转而问道。
“什么?”
“你叫我什么。”
那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没发现什么异样。
“小周哥哥,你没发烧吧。”
“嗯,就是这样。”
那玉翻了个白眼,不晓得他为何颠三倒四起来。不过总而言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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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继郑国背叛晋国,与楚子在武城结盟之后,不久,郑军在汋陵打败宋国。其后,应晋国所使,卫侯伐郑。到了四月中旬,晋国按捺不住,出兵伐郑。
那玉他们呆在郑国边境,晋军出动没过多久便听到风声,这时的孙周正在观摩让奚翮找来的宝剑。那玉问时,他还卖着关子。
“过些时日你自然就会知道。”
那玉撇撇嘴,不过也没再多言,百无聊赖地喝着水。
孙周将宝剑放回长匣,抬头对那玉说:
“想来你也待得烦闷。七日一沐,再有三次药浴便就好了,先忍忍吧。”
“还有一个多月呢……小周哥哥,你再跟我讲讲晋国的历史吧,先前不是说到文公流亡,介子推割股奉君嘛,那后来呢,后来怎样?”
“别急,那些事闲暇慢慢来讲,你先看看这个。”周晋将一块绢布递给那玉。
那玉接过绢布,绢布上写着晋军发兵之前的议话,包括晋候在内,几乎都在主战,只有士燮主和。
“我早听鬼谷老师谈到他了,是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者,可惜,他现在这样来说,是无人会听的。”
“‘众人皆醉我独醒’?”孙周咀嚼着这句话,笑道,“你形容的倒好,不光是他,他的父亲士会,先祖士爲都很聪明。特别是其父士会,晋国上上下下都很敬重他……”
孙周说到这里一下隐没下来,那玉见孙周垂下眼,也不知想些什么,表情似忧似悲。
“小周哥哥?你怎么了?”
“如今的晋国……不乏贤臣良将,要是放在文公时代,何愁不为霸主匡扶天下。现在……”孙周顿了顿,没有再说,而是话锋一转,“对了,我再考考阿玉——楚国出兵援郑,司马子反率领中军,令尹子重率领左军,右尹子辛率领右军,这样的布置,你可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那玉略作沉思,笑道:“楚国的司马与令尹定然不和,虽然子重执政,但楚王更喜欢子反。我说的对不对?”
“看来阿玉的成长与智慧不可小觑。”
“你太抬举我了,要不是小周哥哥跟我讲了不少楚国军政,我也看不出来。”
楚国的执政大臣为令尹,中军为尊,但身为执政的子重却只统领左军。答案不消孙周来说,那玉也猜到几分。
不过说到权利斗争,还是比不上晋国就是。但她又想,也许只是自己的见识不够,别的国家毕竟从没去过,这样的看法未免武断。
过了一段时间,晋军渡过黄河之后,那玉和孙周也踏上了旅程,往楚军的方向前去。
孙周的随从只留了东门衍,一路昼行夜宿,直至遇到楚军。
那玉和孙周待在军帐外面,东门带着匣子进了帐内,等了小半个时辰,东门在一名军士的携引下从帐内出来。
那玉和孙周低着头,默默跟在东门身后,那名军士新起军帐,将三人安置下来。
在帐内休息的孙周见那玉盯着镜子,走近了问:“怎么,脸上可有不适?”
“没有。”那玉望了望涂过颜料后有些灰黄的脸色,也不知对皮肤有没有伤害。她放下铜镜,转头看了同样脸色泛黄的孙周一眼,说,“原来如此,没想到你那匣中宝剑是用来贿赂司马子反的。不过我们呆在军中没问题嘛?东门就不说了,我俩都是孩子,会不会引人注目招来盘查?”
“不碍事,很多贵族子弟和高级将领都带了仆从小侍。”
的确,现下他们穿的朴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