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原一脸平淡笑容,胡须汉子则满面愤慨。
叶天无暇去想楚向原说到一半打住的后半句话。他见胡须汉子的神情毫不掩饰,心里颇为无语。哪有什么得罪,前后加起来话都没说几句,该不是这样也能当借口迁怒我们吧?
“说得罪太严重,我说是误会,你相信?”
胡须汉子闷声说道:“什么误会,你们插手我飞鸿会事务,分明是刻意与我们刁难。”
顾琉璃说道:“楚公子,我们早前见村子喧闹,以为发生什么事故,才进村一看,并非诚心介入贵会收税之事。”
“哦?”楚向原笑容不变:“那还真是巧了。”
“堂主,那帮村民刚将我们围住不久,他们三人就现身,哪有那么巧的事?”胡须汉子不屑的说道:“我看他们见到你,心里害怕,才换了一套说辞。”
居然是飞鸿会在金平的负责人。
叶天用眼角余光去瞥苏玲珑的脸色,见她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中稍定,哈哈一笑:“楚堂主美名在外,我们碰到了,会说声久仰,会暗道佩服,却不至于会害怕。再说了,如果我们和唆使村民与贵会作对的人是一伙的,这个时候,不留在村子里火上浇油,我们到处乱跑作甚?”
楚向原有些惊讶:“叶兄弟知道什么?”
“贵会的人离开村子后,我们便也打算离开,但突然出现几位村民,盛意拳拳的邀请我们留宿一晚。所谓知恩图报,本来是没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拦住我们的人,竟是几位精壮练家子。”
“原本我们只是有所怀疑,现在看情形,我们的怀疑,倒坐实了几分。”
“这也不表示,你们与他们并无关系。”
叶天背手在后,自负的问道:“楚公子,你看我们几人,修为如何?”
楚向原心思敏捷,直视叶天片刻,忽的笑道:“所以楚某才说,会中弟兄们得罪了诸位。”
手下人不懂叶天话中含义,楚向原却大概了解叶天的话外之音。
三人中顾琉璃修为最弱,仅临近七品,但就下三品而言,终归是排在前列的人物。苏玲珑难以确定品级,只能隐隐感受到是中三品修为。叶天内劲将成,修为介于两女之间,却似是三人之首。
关键三人均为二十上下,这个年纪这般修为,整个金平一城三邑八县,还没有哪个门派会心大到放任这种天赋出众的子弟独自在外行走。
更别说急于让他们去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叶天摇摇头:“我说了,不是得罪,是误会。”
楚向原愣了愣,继而笑道:“没错,叶兄弟说得对,是误会。”顿了顿,又问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不过,不知向原是否有荣幸,能请几位喝杯水酒,当作赔礼?”
他将自称从“楚某”变为“向原”,瞬间拉近了双方距离。加上豪爽豁达,通情达理,亦令三人很有好感。
叶天的客套话也是张嘴就来:“赔礼什么的免了,能结识楚大哥这样的人物,该是我们荣幸才对。烦请带路。”说罢直接翻身上了马车。
楚向原对他这般干脆利索也是极为满意,顿时跨上骏马,领着众人前行。
双方隔着数丈距离,苏玲珑驭马来到叶天身边,低声笑道:“你倒聪明得很,晓得看人下菜碟。”
这种社交手段,只要不是太笨,在社会上厮混几年,谁都能拿捏个几分。叶天笑而不语。
顾琉璃有些担心:“我们坏了飞鸿会好事,楚向原不会拿我们出气吧?”
“不会。楚向原是飞鸿会在金平的主事人,为了收税一事,亲身藏踪村外,显然也知道有人借机暗中阻挠。”
苏玲珑有意考校:“你如何确定能取信于他?”
我哪能确定,不过是想着你来历神秘,又淡定得很,我才装个样子。叶天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如何确定我确定他相信我们?”
“那你怎么答应赴宴?”
“能不答应吗?总要给时间和机会他摸清我们底细。”
自个儿说得再天花乱坠,别人多少总会怀疑,哪有对方自己查明实情而选择相信来得牢靠?
果不其然,三人随楚向原进了城中飞鸿会驻地,借着酒席气氛,楚向原找了个话头,问明他们来历,随后便见有人中途离席,良久方归。
待到次日午时,楚向原再亲自设宴款待,就能感受到飞鸿会诸人,态度较昨天要亲切许多。
叶天三人相视一笑,知道税收一事,与他们是再不相干了。
金平离青江还隔着东莱,长生宗又寂寂无闻,他们的来历,飞鸿会自然无法一夜之间查证。但要探听金平有实力阻碍飞鸿会立足的门派,各有什么年轻才俊,一夜时间则绰绰有余。
酒过三巡,楚向原更是与叶天称兄道弟起来:“叶兄弟,你看我飞鸿会如何?”
“仅金平分堂,就有诸位大哥坐镇,可见一斑。”
明知是客套话,众人依然受用,俱是开怀大笑。
“实不相瞒,我飞鸿会在广泉势力不弱,可金平分堂新建,百废待兴,偏偏人手欠缺,好多时候,仍觉捉襟见肘。昨天听你说起青江之事,大哥想了一宿,有几句真心话想讲。”
楚向原话中流露出招揽之意,叶天不动声色的扫了场下众人一眼,看他们或有期待,或有疑虑,又或有不悦,就是没有诧异。想来楚向原应该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这些日子里,叶天难得吃上大鱼大肉,也不清楚待会